到底也没敢说出一个「杀」字。

虞啾啾看出来她没这胆量，这才懒洋洋站起身来：“将军府里的妾室，都是你这样的吗？”

“我什么样？”周姨娘冲她吼道。

“看不起商人。”虞啾啾这么淡淡说完，只唇角一勾，根本没等周姨娘的回答，就带着人自行走了。

本来来的时候是带了礼物的。

既然周姨娘不稀罕，于是也就叫人一并抬走了。

周姨娘就没见过这种送礼还要带走的，眼睁睁看着，最后嘟囔着骂了一句「穷酸」。

虞啾啾听见了，却也懒得搭理，提步很快就走了。

宁州这地方很是富硕，商人云集之地。

官府跟商户打交道颇多。

可周姨娘满口瞧不起商人，难不成这边的官商关系都是这样？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一个以经商为主的地区，如果当官的瞧不起商人，那营商环境就会很差，商人做生意就会很难，宁州又没多少农田，大部分还都是种棉花和桑树的农户，做的也是生意。

如果官商关系不好，商人做生意难，那宁州百姓的日子也是过不好的。

虞啾啾回到隔壁自己的宅院，就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看向陈恨：“就殷岑后宅这乱七八糟的，他真能当好这个将军，带好兵？本公主严重怀疑，宁州这边这么多年倭寇和海盗愈演愈烈，指不定就是殷岑个人的问题所致！”

陈恨也一脸无语地揉了揉眉心。

他道：“不像啊。”

“什么不像？”虞啾啾看他。

“多年前，属下是见过殷岑本人的，他虽然性格和殷郁完全不同，但也颇为律己，不像是会……养这么多妾室的人。”陈恨说道。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虞啾啾想到什么，冷哼一声，“我爹爹看起来不还是一个好人模样？哼，比谁都好色。”

陈恨立即不予置评地望了望天。

这涉及到当今圣上的风评，虞啾啾说得，他却说不得。

“公主打算接下来如何做？”陈恨问道。

“时间不等人，也不能把这些妾室一个一个地调查一遍。从现在起，把宁州的三司官员、知州、同知，还有殷岑身边最亲近的手下全都调查清楚。尤其是他们的为人，在百姓心中的评价。”虞啾啾说道。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先弄清楚这些官员是什么样的人，就能大致知道殷岑是个什么样的官了。

如果他身边亲近之人私德败坏，在百姓们心中怨声载道，那只能说，殷岑这个官，也的确不怎么样。

“属下明白，不过即便这些都查清楚，最快也要两天时间。”陈恨说道。

“查，这两天，本公主也刚好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虞啾啾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一刻没闲着。

下午的时候，就带着大舅舅给的引荐信，拜访了宁州最大的富商。

第624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宁州最大的富商姓陈，叫陈放，是主做丝绸茶叶生意的。

宁州临海，海运便利，陈家就有专门运往海外的大型商船。即便是江家富甲天下，但海运这块，也要仰赖于陈家的商船。

大舅舅江延跟陈放私交甚为不错。

他交给虞啾啾的那封引荐信上说，虞啾啾是他江家的一个大掌柜的小儿子，此番去宁州，是为了帮江家谈一桩生意，虞啾啾这个小儿子先由管家陪同着抵达，后面她的「爹爹」也就是温澜，会稍后抵达。

虞啾啾如今的化名叫「白秋」。

温澜的化名则是叫「白一澜」。

陈放对此毫不怀疑，并没有因为虞啾啾只是江家一个大掌柜的小儿子就有所看轻。不但亲自见了她，还热情地邀请她住在陈家。

虞啾啾当然是拒绝了的。

不过借着这个见面的机会，她以家父不日将来宁州谈生意为由，让陈恨以管家的身份，替她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多是围绕着宁州的官场风气，官商关系这些的。

陈放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没少跟宁州的官员打交道。

考虑到是江延的人，而江延的亲妹妹又是宫里颇为受宠的姝妃，当然最重要的是，姝妃生了个凌芙公主无比的受宠，陈放回答问题，就大胆了许多。

“宁州离京城远，也是天高皇帝远，如今这位宁州知府，是承宣布政使曹大人的女婿，不说他在宁州是一手遮天。但也差不多了，不过江家的话，倒是不用怕。毕竟是皇亲国戚，江老弟又有那么受宠的妹妹和外甥女。即便在宁州，知府大人也不敢对江家干出这种地头蛇想要压强龙的事情。毕竟一闹到御前，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

几句话，就把宁州的问题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