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144)
赵无坤怒气渐消,“到未细细想过。”
“先请陛下告诉我,这棵树,之前可有浇灌它什么东西?”
“你倒敢跟朕谈起先后来了。”
“臣知罪,但需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证实自己的判断,否则恐被安一个欺君之罪。”
赵无坤:“你什么判断?先说出来听听。”
叶子堔答:“这叶子边缘上的红线,很可能就是雪里红之毒。实不相瞒,在下之前就中过这毒,在西部的时候被一个高人救了。是他教臣的,雪里红会使玉兰草的边缘”,随手揪下一片叶子,递在他眼前,“变成这样的红边。当然,这叶子上的毒可能重了些,比我之前试过的,颜色深了许多,红边也宽了些。”
赵无坤问:“你是说,有人给先皇下毒?”
叶子堔:“是,但是恐怕被人发现了,毒药尽被倒进了这盆玉兰草里。玉兰草吸收了毒性,才会整盆树的叶子都是这样的红边。”
“之前太监宫女们确实有往里倒茶水的陋习,后来朕见它奇异,将它搬进御书房来,才没有人敢这么做。但是先皇之死……已经太久了,眼下的天下,朕哪有心力去追究这个?”
“如果魏王,也中了这毒呢?”叶子堔突然问。
赵无坤盯着他,沉默了。
“你有何计?”
“是有些想法,但眼下恐怕还不能轻举妄动。”
赵无坤不耐烦道:“再不轻举妄动,他的刀就架在朕的脖子上了。”
“陛下”,叶子堔沉声道,“事先扔出王牌,恐怕之后只会力不能支、节节败退,须得一步步慢慢来。”
……
老耿从屏风后退出,沿着小路悄声回了住处。
第73章
阿木古郎收起信,听着门外有人朗声上报,他不动声色的将信放在兽皮垫子下,“进来。”
“大汗”,来人眉眼锋利,曲臂行礼,“已经查证无疑,思勤确实是燕国的公子。”
阿木古郎神色一凛,“他潜伏在蒙古的意图是什么?”阿木不解,“大燕如此繁盛,何况这几年,也没见我国的机密有何泄露,他图什么?”
“燕国是近二十年才繁盛起来的,算一算时间,正是天可汗将他从荒漠里捡回来的年岁。如今燕国已经不同以往,技术精巧先进,国防严密非常,像思勤公子这样的身份该是绝密,我们若是再深入查下去,恐怕会引起燕国的警觉。但是大汗说得对,我国与大燕素无往来,他图什么。我们研究了很久,只得到一个答案,也许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线人,而我们将他的目的想的太复杂了,所以才会百思不得其解。”
阿木古郎冷哼一声,“线人?有哪个国家会让一个皇子来当线人?他可是个难得的才子,父汗当初曾夸他,得之可得天下,来做线人岂不可惜了?”
“关于思勤的过去,能打听到些消息的只有几个很老的从宫里退下来的人,他的存在早已被现任国主抹掉了,二十年前,以丧母之痛难平、孱弱病死的理由将他除掉了皇族,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见阿木眉头紧皱没有反应,来人才继续说,“还有关于他的过去,据说思勤在很小的时候,因为身体多病多灾的缘故,被扔给当时刚刚辞官退朝的御医师总府葛淞抚养,葛淞深居简出,因此宫里对他脸熟的人不多,知道他事迹的自然也少。后来他的母家在夺权中溃败,被现任国主以皇后为首的郑氏打压,新任国主登基,不久就被抄了家。只是当时燕国商贾盖天,权倾皇权,新国主端着个烂摊子无计可施,于是,想给大梁送去质子,寻求庇佑,他们这才想到了思勤的头上。但是大梁拒绝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路把他送来了蒙古。”
“那一年,应该是大梁迁都的那一年”,阿木古郎说。
“是。大梁自顾不暇,自然没工夫接这个烫手山芋。”
阿木古郎猜测:“照这么说,说思勤是个线人也可以理解了,我依稀记得当时父汗立过一个计策,打开大梁的国门,之后一路往南,从中割裂梁燕,假意包抄大梁,蒙蔽燕国的眼睛,然后声东击西。父汗说,当时的燕国商贾盖天,没有正统军队,比大梁更好打下,所以才临时做了此计。也许这个计划不小心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了。”
“这样来想的话,其实一切都说得通了。大汗想想,自从思勤来到蒙古,燕国,就好像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再没有人对它起过歹意。而燕国,也正是趁着这个时间发展自己,成为如今中原无可匹敌的强国。那个临时计策,是否被人从中作梗,如今时过境迁,也无可考证了。”
“他最善拿捏人的心思,一肚子的心眼。哼,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好一个段思勤。如今再要想拿下大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