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番跟着来启国就罢了，苏怀谨为何还敢胆大包天的出现在人前，甚至跟着沁玉进宫？

是料定了无人动得了他么？

想到此处风箫寒就觉得窝火，一个罪犯而已，凭什么也想左右他的决断？

何况这人现下不过是个太监的身份，他想杀一个太监，甚至不需要理由。

然而，不等他下命令，苏怀谨已经轻叹道：“看来，这蛊虫的效用还是打了折扣，皇上居然还能记得起我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风箫寒中蛊之后，并不是彻底忘了过往，相反，许多事情他都记得，只是因果混淆，往往会把一件事情的头绪安在另一件事上，强行创造了另一种因果和逻辑，把原本的真相变得面目全非。

苏怀谨从未告诉过沁玉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存在让沁玉刻意混淆风箫寒对他的那段记忆，所以风箫寒能记得他，并且对他产生这样的情绪理论上来说是正常的。

但问题就在于，风箫寒对他的恨主要来源于对谢语凝的爱意，是因为他和谢语凝的这段关系，间接让风箫寒很不待见他。

可现在的风箫寒，对谢语凝应该只是“相敬如宾”的感情，他动心的人已经变成了沁玉，按理说，没了对谢语凝的爱，对他的恨就不该如此强烈。

尤其，现在的他还是沁玉十分信任的人，风箫寒就更不该如此情绪起伏了。

苏怀谨暗自观察着风箫寒的反应，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整日被关在此处，根本探听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但即便如此，也大致能猜到，风箫寒那日直接被刺激得晕倒，情况十分危急，如今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其中不乏有谢锦皓的手笔。

苏怀谨对谢锦皓算不上多了解，但也知道，此人的医术还是不容小觑的。

第962章 精彩

所以苏怀谨也一直有在担心，怕谢锦皓真能找到法子，抑制蛊虫的存在，进而让风箫寒恢复正常。

风箫寒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如果真能及时清醒，以他的猜测，风箫寒必然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放手一搏，最好的局面，自然是期待着谢锦皓没那么大本事，风箫寒依旧还是被控制的那个风箫寒。

今日见到风箫寒的那一刻，苏怀谨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观察风箫寒一举一动，以此判断他是否有所异常。

不过现在看来，除了情绪起伏有些异常，别的倒是暂时不好判定。

苏怀谨做事情不喜欢草率，不会因为这点疑虑下什么定论，当然，与之相对的，也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怀疑。

而他这句话，无非就是故意抛出去用于试探的。

如果这个风箫寒依旧还在蛊虫的控制中，乍然听闻“蛊虫”二字，必然反应强烈，毕竟现在风箫寒尚未处于被控制的过程中，哪怕已经神智紊乱不似往常，也还是会对许多事情给出合理的反应。

相反，如果风箫寒的脸上有任何一丝了然的情绪显露出来，哪怕只是不起眼的一点点，也能立即说明风箫寒已经摆脱了蛊虫之困。

如果是这样的话，许多事情就得重新谋算了，风箫寒一旦恢复清醒，熹月国这枚棋子就废了，连带着他自己也会是死路一条。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让其他未露面的人赶紧回撤，如此才不至于损动根基。

苏怀谨这次跟着沁玉回启国，虽然自认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也同样做好了有来无回的打算。

凡是谋算，必有胜败之分，尤其对上风箫寒这样的对手，即便制定的计划已经算得上万无一失，胜率也不一定能达到五成。

毕竟，风箫寒经历过了太多类似的事情，遇到的对手数不胜数，且一个比一个厉害，但到头来，风箫寒无一例外都胜了。

如此强大的对手，想在和他的对垒中取胜，可绝对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苏怀谨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对抗风箫寒，乃至于他背后的那个人，他也不觉得会是风箫寒的对手，但人活一世，总得寻求点有意思有挑战的事情来做，否则这数十载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上次失败，是谢语凝的手笔，风箫寒也在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谢锦皓技不如人，被如何对待都认。

但也正是如此，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如果能把这两人斗败一次，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十分精彩！

侥幸，他得到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也拥有了能够和风箫寒一搏的资本，既然如此，哪怕胜率不足五成，也依旧值得他亲自下场博弈一番。

这也是为什么，他非要跟来启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