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过这一晚的观察，谢语凝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在沁玉控制之下，风箫寒确实会朝着沁玉的期望去做事，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在其余时候，风箫寒其实能够拥有自己的思想，只是碍于各方影响，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错乱。

如此一来，即便在受控的情况下，风箫寒也能合上基本的因果缘由，不会让他的一举一动显得突兀。

这大概也是熹月国选择此法的最大优势，毕竟，若是只能一板一眼的进行控制，只要风箫寒的反应呆板诡异，不消多久就能被查出异样，到时候熹月国的目的还没达到，估计就得先遭殃。启国上下便是会因此动乱，但有风箫寒一力扶持的大臣们在，哪怕控制不了朝堂权势旁落，也不会让熹月国从中搅乱危及国本。

是以，选用如今这样的方式，让风箫寒的性情一点一滴更改，又让他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清醒，不至于太突然太诡异，才有可能实现熹月国潜藏的阴谋。

第820章 一直如此？

这样的法子，无疑是最稳妥、最不易被中断的，但随之而来，也免不了留有一定隐患。

首先一点，如此高的要求，对施控之人必然要求极高，且不易将人完全掌控，其次，既然要给风箫寒留下起码的清醒和对基本事物的认知，也就意味着风箫寒至少保有着一部分正常思考的能力。

如此，风箫寒没有彻底成为一个提线木偶，虽然因为外力原因让他思维受阻，乃至神志不清，但只要能抓住这一丝清明，往往更容易找到破解之法。

除此之外，在沁玉没有施行控制之时，风箫寒就还是某种意义上的他自己，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谢语凝看着仍在疑惑她为何不住皇后寝殿“凤仪宫”的风箫寒，轻叹一声跟他解释：“封后以后，陛下和我商量，决定继续居于此处，只是需要扩建至皇后规格。”

“如今宫室正在修建，待建成之后，便会正式更名为‘凤仪宫’。”

风箫寒一愣，不由晃了下脑袋，似乎……是有这样一件事，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模模糊糊的记不真切。

“好了，”谢语凝怕他勉强回忆会有损身体，便适时打断道，“进去吧，闹了一晚上，身心疲惫，还是早些歇下为好。”

“……好。”风箫寒颔首，下意识准备抬脚进门，只是走出去几步，骤然反应过来什么，猛然顿住了步子，“等等！”

“怎么了？”谢语凝回头看他。

风箫寒脸上的表情无比复杂，几乎是不可置信的问：“你让朕，陪你住落云轩？？”

谢语凝点头：“不是一直如此的么。”

“一直如此？！”那一刻，风箫寒的反应活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怔怔半晌说不出话，许久才艰难地憋出几个字，“岂有此理！”

谢语凝：“……”

许岩：“……”

风箫寒也不等众人反应了，满是荒谬地皱起眉头，转身就要走：“朕贵为天子，除却初一十五，哪有常住皇后寝宫的道理！来人，摆驾清熙殿，朕要回自己的寝宫！”

銮驾此刻就停在落云轩外。

按理来说，风箫寒谢语凝这样的身份，即便在宫中，出行乘坐銮驾或是步辇十分寻常，便是直接将步辇抬进落云轩，一路直至寝殿门口，也是半点不逾制的。

今日之所以只到了落云轩殿外便停下，实乃许岩再三考虑的结果。

风箫寒不正常，对谢语凝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许岩担心直接让人把风箫寒抬进去的话，万一这位主儿临时抽疯，岂不是得人仰马翻？

故而，在殿门处停下，就算风箫寒突然不乐意住落云轩，也好有个补救，许岩知道谢语凝会明白他的苦心，这才在思虑过后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果不其然，风箫寒还是没让他意外。

眼见着人已经到了銮驾前，已经抬脚踩了上去，谢语凝心累一叹，只得出声上前：“陛下，今晚不能留下吗？”

第821章 痛心疾首

这一问，险些惊得风箫寒没站稳。

他满是震惊的看向谢语凝，似是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是，想让朕留宿？”

谢语凝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坦然应下：“是。”

风箫寒整张脸上都写着“有伤风化”四个字，他痛心疾首：“堂堂一国皇后，岂能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谢语凝好整以暇，“恬不知耻？还是有伤风化？”

直白的话，直接让风箫寒噎住。

谢语凝却尤觉得不够，挑了挑眉又靠近了几分：“可明明当初，是陛下一心一意要往臣妾的落云轩跑，甚至不惜半夜偷摸过来。如今，臣妾不过是习惯了而已，若是非要评出个礼仪规制的对错来，首当其冲的，也应该是陛下担起全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