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凝……不，现在该叫凝妃了。”他半垂下眸，苦涩道。

谢语凝：“……”

这是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苏……”

“我知道的。”苏怀谨不等她开口就打断道，“我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我不该再上门，更不该来见你，我知道这样做一旦暴露，很可能会给你带去危险，但我，实在忍不住了。”

“对不起语凝，对不起。”苏怀谨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75章 嫌弃？

谢语凝看着面前“情深义重”的男人，险些没能绷住自己的表情。

不知道苏怀谨的真实目的就罢了，如今一切了然于心，再看苏怀谨在她面前演戏，谢语凝除了佩服他的演技精湛，就只剩下了恶心。

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满脸痛苦，连眼睛都泛起红血丝的苏怀谨静静等了一会儿，没得到谢语凝的任何表示，心中那股淡淡的不安一下子放大了。

他观察着谢语凝眼中的情绪，却不见曾经熟悉的恋慕，除了淡然，仿佛只剩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这是他的错觉么？

谢语凝怎么可能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苏公子。”谢语凝终于开口，却依然没有半分波动，“你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你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是指的哪方面？”

苏怀谨被她噎住，哪怕刚认识的时候，彼此之间还不熟稔，谢语凝虽也对他守礼客气，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冷待不留情面。

“语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怀谨压住心头的不妙，继续若无其事道，“此番见你，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变了很多，还有之前，你为何都不肯见我？”

谢语凝笑了笑：“苏公子说笑了，那次你提议私奔，我已经明确给出了你答案。我是谢家嫡女，不可能弃家族于不顾，所以我必须进宫，别无选择。”

“苏公子，我已经表明了态度，我入宫为妃，便是皇上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执着于旧情，反倒给彼此惹来不必要的后患呢？”

苏怀谨：“……”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以谢语凝从前对他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不信这其中毫无内情。

“可是，”苏怀谨斟酌道，“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就好比感情。”

谢语凝：“不放下又能如何，难不成苏公子敢直接求到皇面前，让他收回封妃的旨意？”

苏怀谨：“……语凝，你是在怪我吗？”

他突然低落：“怪我无能，没能在第一时间进宫求皇上，让他成全我们？我也想的，可是我不是一个人，我同样要为了苏家考虑，否则，便是被皇上赐死，我也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另嫁他人，什么都做不了……”

“你也说了，”谢语凝道，“你身后还有苏家，你不能任性，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同样别无选择。不论我们的相识相遇、乃至后来差点定亲能否论出个对错，但我入宫一事，你我都一样，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既然如此，苏公子，我想，我并不欠你什么。包括你当时提议私奔，我猜测可能也只是一时冲动吧，因为一旦我们真走了，整个苏家和谢家，必然都要遭到连累。你身为苏家的嫡出少爷，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家族为先，想必也做不到看着家族因你而受累吧？”

苏怀谨：“…………”

第76章 如意算盘

这要他怎么说！

苏怀谨难得被噎的无话反驳。

先前才说过，要考虑家族无法任性，这会儿自然不能再改口，说他可以为了谢语凝不去顾虑苏家。

可要是承认了谢语凝的话，无异于认可了他提议私奔只是“冲动之下的想法”，并不能当真。

如果是这样，那就同谢语凝说的无异了——封妃之事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两人都要保全家族，因此做出了一致的选择，谁也怪不了谁，谁也不欠谁。

那么，他苦心设计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要谢语凝和他互不相欠！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得到谢语凝倾慕，好不容易要定亲了，却突然冒出封妃之事，如果真的因为封妃和谢语凝了断干净，那他花在谢语凝身上的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岂不是都白费了么！

当初封妃旨意下来，苏怀谨只懵了不到半天，就迅速思考起了应对措施。

有关谢家的要紧事，作为庶子的谢二少爷谢锦然想必不会知道太多，苏怀谨便是想办法与他交好，并利用他庶子的身份忽悠他倒戈为自己所用，想必也不能给他提供太多他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