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箫寒细细询问了这一个月以来找人的所有情况，又找来了专司宫女出入情况的总管，问了一下最近各宫宫女的变动。

浣衣局负责浆洗各宫贵人的衣物，还有负责替各位娘娘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洗衣的一些低等宫女。产婆们的衣裳，就是送到低等宫女那边洗的。

按理来说，洗完之后，会有专人将衣服完整的送回去，而送衣服的人，也只会是浣衣局的人，应该有据可查的才对。

风箫寒向许岩问出了这个疑惑。

许岩道：“确实该是如此，奴才也往这个方向查过，不过根据她们的描述，当天送衣裳的宫女半路的时候突然腹痛难忍，这时候刚好碰上一个眼生的宫女，那宫女提议帮她去送衣服，她当时实在是憋不住了，匆忙之下便答应了陌生宫女的提议，拜托她帮自己跑一趟。”

而在浣衣局的宫女身体好了之后，她也特意抽时间去找过产婆，确定衣服已经送到了，便彻底定了心，没再仔细询问细节。

“所以，如果她们没说谎，那个陌生的宫女，很可能就是真正的下毒之人？”风箫寒道。

“确实如此。”许岩道，“只是这些天，奴才派人带着产婆排查了几乎整个皇宫所有的宫女，都没能把人找出来。所以，也有可能是产婆联合了浣衣局的宫女说谎，她们二人的嫌疑并不能排除。”

风箫寒颔首，又问：“皇后那边呢？凤仪宫的一应宫女，可否查过？”

“都查过了。”许岩点头，“皇后娘娘很配合，听说奴才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检查宫女，连问都没细问，直接把人都叫了过来，让奴才挨个看，甚至还怕奴才不放心似的，准许奴才进凤仪宫去找，确保凤仪宫的每一个宫女都已经看过。”

“那你找了吗？”风箫寒声音沉沉。

第657章 宫女

许岩一愣，低头道：“找了。”

他知道风箫寒和皇后早已经势如水火，产婆投毒一案，皇后多半会成为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既然皇后配合，肯让他详查，那他当然不能放过。

虽然吧，皇后很可能就是跟他客气一下，他上纲上线未免有点招人记恨了，但许岩没办法，他是风箫寒的人，这种时候，也只能厚着脸皮上前，不然一个不好，就得失圣心。

“找了？”风箫寒点点头，“也是什么都没找到？找的仔细吗？”

“很仔细。”许岩如实回答，“奴才带人搜遍了凤仪宫的每一个角落，幸好皇后娘娘也不管奴才，甚至没派人跟着，奴才认真找过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这才带人离开了凤仪宫。”

“她这么坦然，看来人没有藏在凤仪宫中。”风箫寒道，“那其他地方呢？除了皇后那儿，其余嫔妃的寝宫，应该都很好搜查吧？”

“是的。”许岩道，“裕妃娘娘非常配合，也是任奴才去找了，最终什么也没找到。其他娘娘那儿同样一无所获，所以此事才迟迟未能定音。”

风箫寒摩挲着椅子扶手，暗自思量，而后叫了掌管宫人调配的总管太监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这太监虽也是总管，但能见到风箫寒的机会并不多，此刻跪在下面，颇有些诚惶诚恐。

风箫寒也没叫他起来，直接发问：“近一个月来，有没有哪宫的宫女……或是太监有调度？”

总管跪伏在地，立刻仔细回想，组织语言：“一个月……对了，正好在二十多天前，裕妃娘娘的宫里死了一个宫女，清理库房的时候不慎砸了一个花瓶，从高处摔下来，正正扎在了脸上，面目全非，人也摔得很重，最终没能救过来。”

“还有就是……前几天，一个尚未分派差事和去处的宫女也失足落了水，在水里泡了一夜，被捞出来时都泡肿了，已经看不出原貌。奴才跟许总管汇报过后，得了允许，才把尸体运出宫。”

裕妃，和一个尚未分派的宫女。

风箫寒闭目沉思，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原委。

裕妃不可能，她进宫多年，是什么样的人风箫寒无比清楚，更何况，她的家族都是绝对忠于皇帝的保皇派，裕妃和谢语凝关系又始终很好，她没有动机去害谢语凝。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有所预谋，就凭谢语凝对她的信任，她可以有很多次动手的机会，并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因此，裕妃那边，可能真的就是个意外。

这样一来，另一个失足落水的，反而更有可能。

一来她没有分到任何一个宫，比较陌生，不容易被认出来。二来，她没有所属，就算出事，也查不到任何人的头上。

宫里翻遍了找不到人，正好有一个宫女落水破坏了容貌，风箫寒不信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