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要见朕？”议事阁中，风箫寒和几个大臣商议完事情，见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咬牙：“是，他说若见不到皇上，就死也不肯认罪。”

风箫寒听笑了：“他倒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刑部尚书跪地一拜：“是臣失职，没能撬开秦安的嘴，求陛下责罚！”

“起来吧，与你无关。”风箫寒淡淡让人起身，“也罢，他既然事已至此还不肯死心，朕就去见他一面罢。”

刑部尚书猛的抬起眼，一时有些懵，他来见风箫寒，是想求一道旨意，让他加大审讯力度，可不是真的来帮秦安传话的。

此刻见风箫寒已经放下笔起身，看样子似乎准备随时出发，刑部尚书急了：“陛下，那等罪臣，不值得陛下亲自走一趟，污了陛下的眼睛。陛下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定会处理好一切，呈上秦安的认罪供词！”

风箫寒好笑的看着他：“怎么，郑大人是想严刑逼供？”

刑部尚书抿抿唇没说话，显然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在风箫寒戏谑的眼神看过来之后，他又一次跪下了，梗着脖子道：“臣逾越了，任凭陛下责罚，但……只要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必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行了，朕心中有数。”风箫寒说完，吩咐了许岩几句，许岩立时便躬身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风箫寒亲自来到了大狱，被刑部尚书领着，来到了关押秦安的牢房前。

秦安已经从审讯室送回来，披头散发，神态颓唐，哪还有半点身为吏部尚书的气派威风。

短短几天不见，秦安活像是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不少，风箫寒漠然的看着他，秦安也正好抬头看过来，正正对上了风箫寒的视线。

风箫寒示意了一下，其他包括刑部尚书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风箫寒和秦安。

隔着一道牢门，两人沉默对视，良久，秦安撑着身体改成对着风箫寒跪下的姿势，艰难又缓慢的叩了一个头：“罪臣秦安，参见陛下。”

风箫寒看着看着就笑了：“想不到，这个时候，你还会给朕行礼。”

秦安瞳孔缩了缩，沉默着没有说话。

风箫寒一手背在身后，姿态自然，倒没有任何不耐：“听说秦爱卿想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秦安垂下头，良久，才哑声问：“陛下，是准备放弃臣了吗？”

风箫寒嘲讽笑道：“从始至终，似乎都不是朕想放弃你吧？”

秦安闭了闭眼睛：“可是，还有王懿……如果陛下杀了臣，灭了秦家，那当年的苦心安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风箫寒看着他垂死挣扎，眼中微微怜悯：“秦安，有些东西，你似乎至今都还不明白。”

第554章 把戏

秦安猛然抬眼，不明白风箫寒的意思。

风箫寒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你是不是以为，朕还是几年前那个孤立无援腹背受敌的皇帝啊？”

秦安心中一跳，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风箫寒继续说：“你应该听说了吧，自你入狱，除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官，根本没有人为你求情，或是暗中替你打点。”

秦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风箫寒：“什、什么意思？”

“秦安啊秦安，枉你聪明一世，却偏偏栽在了自傲和自负上。”风箫寒残忍道，“从一开始，选择你，就是迫于情势，这一点，你和朕同样明白。”

“后来，权利收拢，朕本想着，你为此做了不小的贡献，等达成目的，朕仍旧会让你继续当这个吏部尚书。”

“可惜，你贪心不足，暗中结党营私，你自以为做得很隐蔽，并试图蒙蔽朕的眼睛，可你怎么不想想，经历了王懿当初的专权，经历了先帝在位时期的权臣倾轧，你的那点把戏，又如何能骗得了朕？”

“秦安，你知道的，朕最讨厌的，就是朝臣专权独大，朕谋划这一切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替你铺路，搬开王懿培养一个新的权臣。”

“这些年，朕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也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奈何，你的野心早已让你不满现状，你如此行事，朕又如何放心，任凭你在朝堂拉帮结派胡作非为？”

风箫寒这段话，让秦安骤然明白了什么，他惊骇得眼睛瞪大，良久才颤声道：“所以，我身边的人，早就已经……”

“没错。”风箫寒直接承认了，“那些为你马首是瞻的，都被朕暗中铲除了，新补上的这些，都是愿意效忠朕的忠臣。”

风箫寒之所以敢在知道秦安心怀不轨之后还敢继续放任，就是有把握能拿捏住他，若真让他收拢了这么多人，一旦哪天风箫寒要对付他，岂不是要受制于他收拢的那些势力，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