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凝淡然旁观，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依然按部就班的该干嘛干嘛，不刻意，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常。

耐心的又等了等，终于，一个外院的宫女有了动作。

谢语凝坐在廊下，看着外头飘飞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白。

“娘娘，不冷吗？”妙兰搓着手，“陛下应该快下朝了，若瞧见您在外吹风，定然又得不高兴。”

谢语凝偏头看她，指指面前的炭盆，好笑道：“出来赏雪而已，又是狐裘披风又是炭盆手炉的，能有多冷？哪儿就至于不高兴了。”

枳汐点头，看了眼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在发抖的妙兰，笑道：“奴婢瞧着，是妙兰自己觉得冷了。”

妙兰一噎：“……才没有，你可别胡说！”

谢语凝和芳玉都笑了起来，谢语凝道：“冷就回去吧，左右这里这么多人，也无需你留下受冻。”

“那不行。”妙兰想也不想的说，“娘娘您还在外面呢，奴婢独自躲回屋里算什么样子。娘娘您继续赏雪吧，奴婢不冷。”

谢语凝摇头失笑，也没管她，看了眼枳汐问：“行动了？”

“嗯。”枳汐颔首，“就在昨日，奴婢下头的一个三等宫女红悌，进了奴婢的房间。”

经过这几日，妙兰再迟钝，也发现了更多端倪，追问之下，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此刻听枳汐这么说，也赶忙表态：“还有奴婢那里，今儿个一早，奴婢落了东西返回去取，正好碰到一个外院跑腿的太监抬手正要推奴婢的房门！”

谢语凝挑眉：“然后呢？他是如何同你解释的？”

妙兰：“他自是说，找奴婢有些事情要问，可支吾半晌，却只编出了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

“这……”芳玉微微蹙眉，“娘娘，这人会不会为的不是同一件事？”

不怪芳玉纳闷，这些细作能被派过来，定然都是有些机灵的，在行动前不可能没设想过被发现的可能，一般都会早早准备好合理的说辞。

妙兰撞见的这个，实在不像是个合格的细作能做出来的事。

谢语凝却笑了笑：“未必。也有可能，是故意派来扰乱我们视线的也未可知。”

芳玉思考片刻，赞同道：“娘娘说的有理。”

谢语凝继续问妙兰：“那你是如何回应的？”

妙兰笑道：“当然是顺着他的意思含糊过去了，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没有让他察觉到一点异样！”

谢语凝失笑：“好，后续依然如此，尽可能的别表现出异样，以免打草惊蛇。”

第431章 神形具备

又是几日过去，那些细作往枳汐妙兰等几个谢语凝的贴身心腹房里跑的频率越来越高，当然，谢语凝的屋子也不止一次的有人借着各种理由入内搜寻。

就在始终一无所获，背后之人都快要怀疑根本没有什么避子药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红悌在枳汐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小瓷瓶，里面装了十几颗漆黑的药丸。

红悌的心砰砰直跳，她看着掌心倒出来的药，只觉得自己捧住了大好前程，亦或是大笔金银。

她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把药重新装回药瓶，只用帕子小心的包住一颗放进了怀里，然后把药瓶放回了暗格原本的位置。

做完这些，红悌仔细清理干净痕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枳汐的房间。

就在她走后不到一刻，枳汐从角落出来，径自进了屋，把药瓶取出倒出药，仔细数了数，确定少了一颗，才微勾起唇角去向谢语凝复命。

“拿走了？”谢语凝笔尖微顿，下一刻又继续蘸上朱红，接着给画上的梅枝上色，艳红色点上花瓣，不多时候，墨色梅枝已然栩栩如生，与冬日里徐徐绽放的红梅再无二致。

枳汐看了眼谢语凝的寒梅图，笑道：“嗯，拿走了。”

谢语凝放下笔：“很好，回头，便把药都处理了吧。”

枳汐愣住：“都处理了？”

“嗯。”谢语凝淡笑，“而且得处理干净，在整个落云轩里，不得再留有半点此药的痕迹。”

“……是。”枳汐应完，却还是忍不住问，“娘娘，您究竟想做什么？”

先前做了这么多安排，就是为了故意让人发现避子药的存在，如今好不容易悄无声息的漏出去了，怎么又要全部处理了呢？

谢语凝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过多解释：“照我安排的去做便是，至于其他的，过些时日你就明白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谢语凝和枳汐齐齐顿住话头，往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