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莹儿又委屈又为难，迟疑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总不能说，是秦芷音自己任性，不要她们任何人靠近，并且拒绝一切送上来的温暖的东西，仿佛自虐一般，根本不在意冷不冷吧。

这话说出去，别说根本应付不了秦夫人，一个不好，就是出卖主子的罪过，以秦芷音这段时间极其不稳定的状态，说不定哪天想起来就会以此惩罚于她。

“母亲。”就在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秦芷音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是我不让她们管的。”

自从被罚禁足，秦芷音在初时的震诧过后，便是一连几天的歇斯底里，她那个时候险些闹翻了天，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跑去门口和禁卫撕扯，最疯狂的时候甚至会对靠近的人无差别攻击，几个近身伺候的宫女身上多多少少都因此带了伤。

闹过之后，秦芷音就开始疯癫，倒是不砸东西也不打人了，但就是整日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闹着要见皇上。

喊了一段时间无果后，大概是身子也受不起折腾了，秦芷音一夜之间就病倒了，只是普通的风寒，却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天才好全。

而病好以后，秦芷音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吵了也不闹了，但就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而且，她也不和人说话，别人问她问题她也没反应，拒绝宫女的靠近，也不让人碰她。

就像今日，秦芷音从早上起来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只在莹儿试图给她加衣裳时被她推到了一边。

第167章 一点也不在意？

乃至不久前陛下派人来传口谕，解除了秦芷音的禁足，她也一句话都没说，依旧那么坐着，对来人毫无反应。

幸得传口谕的小太监大概也知道贵妃不好惹，没有在意秦芷音的无动于衷，把消息送到就离开了。

因此，方才的这句解释，还真的是秦芷音今天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大概是一连几天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原因，秦芷音声音有些哑，听得秦夫人更心疼了。

“你这傻孩子，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呢？”秦夫人叹道，“母亲知道你不开心，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秦芷音垂下眸，没说话。

秦夫人叹了一声，瞧出秦芷音状态不对，也没有立刻切入正题，只重新覆上她的手背替她暖着，又吩咐人关了门窗，拿了件厚实的披风仔细将她裹了进去。

身上的越来越暖，秦芷音郁郁的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些，她望着一脸心痛的秦夫人，终于动了动唇：“母亲怎么来了？”

秦夫人闻言抬起头：“你，知道皇上已经免了你的责罚了吧？”

秦芷音目光微滞，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知道。”

秦夫人叹了一声，抬眼看向莹儿：“带着人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贵妃单独说。”

“是。”莹儿应了一声，立刻便带着人出去了。

“芷音啊。”门重新关上，秦夫人才转过头，握住了秦芷音的手，“母亲知道你为着这事难过，但，陛下也有他的难处，凝妃的身份虽不如你，可她的父亲，好歹也位列尚书，你若真的伤了她，致使谢家和陛下离心，对陛下而言得是多大的麻烦！”

秦夫人顿了顿：“况且，你当众那样做，那么多人看在眼里，陛下若不罚你，又如何服众？芷音啊，不是母亲说你，你当日的行为确确实实是欠妥了，陛下罚你禁足，其实已经很是宽容了。”

秦芷音没说话，沉默了许久，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母亲进宫，是皇上特许的吧？”

秦夫人愣了愣，但还是如实点头：“是。”

秦芷音闭了闭眼睛，低笑一声：“那看来，允许我出去，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了？”

秦夫人一怔，没说话。

秦芷音叹息：“我本以为，他是因为太后寿宴，为了不让旁人横生猜忌，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免了我的惩罚，可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在怪我。”

“不是的。”秦夫人看着秦芷音的表情，莫名有些慌乱，“陛下若真的还怪你，又怎会免去你的禁足？芷音，你别多想……”

“母亲。”秦芷音打断她，笑了笑，“父亲去求他了吧？不然，他可能根本没有想将我放出去的意思？”

秦夫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反驳。

秦芷音观她反应，便知自己是猜对了，她又笑了一声：“您能进宫，也是依照皇上和父亲的意思，来劝我的吧？呵……他还真是无情，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对我如此防备。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