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景象呈现出激烈的对抗之势，居然互不相让，雷云互相吞噬。

目睹如此景象，事件中心的李长渊心急如焚。

他本欲自投罗网，却被顾云则看穿心思，禁锢在了玄灵峰。

符浩则被顾云则嘱咐看住他。

听着外面不断的雷霆声，李长渊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几百次试图突破禁锢而无果，他的心情在好几个极端中反复冲刺。

如果师尊发生什么事。

万一师尊发生什么事。

他脑子里满是不详的预感画面，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双手血流不止。

他恨自己连累了师尊，更恨自己的无力。

李长渊平时何其淡漠，这时的表情却显出了几分狰狞，眼神阴狠可怖，像是关着一头疯狂的野兽。

这是第一次，他心里迸发出如此可怖的杀意，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满脑子只想把李家所有人屠杀殆尽。

符浩察觉到这股杀意，惊得当即转头看向李长渊。

“你……”

李长渊人被绑在柱上，一抬眸竟露出令符浩都不寒而栗的冰冷眼神。

符浩一顿，不由道：“你也会有这种眼神吗。”

李长渊盯着他，直道：“放开我。”

符浩摇头道：“顾师兄托付我看好你。”

李长渊沉默了，眼神却如刀刃，直要将符浩洞穿。

他等了很久，等了整整半天。

这是几乎能把他逼疯的时间。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

一直到傍晚。

雷霆声渐渐变小，直到彻底熄灭。

天地间静的可怕。

李长渊视线垂落，表情几近凝固。

接着，周身的温度忽地一降，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解决了，我来接人。”

李长渊浑身一僵。

符浩当即转头，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顾云则。

白衣修士浑身是血，原本就苍白的面色现在更无血色，步伐摇晃不稳，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破的幻影。

他一股劲地走向李长渊。

眼底尽是温柔。

第10章

顾云则走了几步，忽地脚步一晃，整个人直要迎面摔倒。

李长渊眼神骤变，竟突破了元婴级别的灵力禁锢，冲前扶住顾云则的腰部。

“渊儿……”

顾云则挣扎着睁开眼，然后彻底没了生气，不受控制地倒在李长渊怀中。

李长渊及时将他打横抱起，眸子晦暗不明。

顾云则浑身冰冷，皮肤上都覆盖冰晶，细长的睫毛泛着雪白的尘光。

两人接触的地方跟着失温，李长渊的手臂转眼就被冻成了冰。

符浩一怔，正要说话。

“我要带师尊回去。”

李长渊突然开口，语气前所未见的阴冷，抬眸时眼里已经完全没了少年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极尽克制的疯狂。

符浩瞳孔顿缩，蓦地浑身发毛。

“你……”

“今天的事我会永远铭记。”

李长渊面色可怖，动作却极尽温柔，为了让顾云则睡得舒服些，他将调整了姿势，让顾云则尽量靠在他的身上。

“背叛、伤害师尊的人，我会一个个挫骨扬灰。”

顾云则躯体极冷，而李长渊不断地传输灵力温暖对方。

元婴期与结丹期的境界何其之大，他再传输灵力，也无法给顾云则带来丝毫的温度。

符浩看着李长渊走出门，心情极度复杂，终于忍不住道：“你是不行的，他就交给我……”

符浩还未说完，便见李长渊平日的温良荡然无存，眼神锋利如刃，而且是涂满剧毒的利刃。

“师尊不会想被你照顾。”

他丢下一句话，转瞬消去了身形。

符浩定定地看着玄清峰，半响后斯文尽扫，露出几分暴躁。

“碍事。”

这可能是第一次。

世人眼中清静无求的玄灵尊者，也会有产生强烈欲念的时候。

符浩缓缓闭眸，反思这份心思究竟因何而起。

-

玄清峰后山，雾气弥漫。

李长渊匆忙赶到温泉地，随即慢慢地将顾云则放下，靠在石墙边。

平时，顾云则把最好的疗伤丹药等都给了李长渊，自己身上没怎么带。

李长渊很清楚这点，但也没想到顾云则的纳戒里只剩下了灵酒，连一个压制寒毒的丹药都没有了。

“师尊……”

李长渊面色更加难看，因为他知道这其中原因只可能是自己。

为了自己，师尊总是付出，甚至牺牲。

总是这样。

一直这样。

李长渊眼眶发红，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这种人一辈子只能活在阴沟里，永远不见天日。可是，师尊从阴沟中捡起了他，不仅不嫌弃，还百般疼爱。

可现在，他却连累了唯一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