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的庶子(80)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仰着脸,伤痕被看的清清楚楚,那可不是轻轻打的,都成乌眼青,自然是下了狠手。
冯兆文异常笃定,刚才他说话时压低嗓门,且身周只有他们两人,事关隐私和面子,罗恒景说出来那是丢人再丢人,那就只能挨骂的份儿。他疼的吃牙咧嘴,心里却发狠,这次一定要罗恒景狠狠栽个跟头,才能抵消心头恨意。
“口角而已,就是牙齿舌头还有拌在一块的时候,何况兄弟家呢?”敬国公乐呵呵劝和,一点不在乎自家子弟被打了。
受害人求情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受害者家属通情达理,两人一唱一和,似乎准备小事化了。
罗相东咬牙,他作为家主教子不善,儿子不懂礼仪,还蛮横无理当众打人,今日宾客众多,要是传扬开去,罗家还有什么脸面在勋贵界混?至于刚刚出现的边关空缺,更是跟他毫无干系。
敬国公好本事!脑筋转的如此之快,一拉一打就把他从候选人的行列中排出了,轻轻巧巧不费吹灰之力。
罗相东骑虎难下,如今只能重重惩罚儿子以挽回局面,犯错不要紧,定要知错能改,他正要说出对儿子的惩罚,袖口被人拉了拉,外甥站了出来。
“舅舅,景表哥不肯说,我却可以说一说,我能看懂唇语,能否听我一言?”宋朗旭此刻站了出来,对着诸位执晚辈礼,恭敬绕了一圈。
罗相东被打断,立刻顺着台阶下,“你先说一说。”
宋朗旭并没有立刻解释,反而转到另外一个方向,“我懂唇语,但是诸位长辈都不知道,总要先
证明这事不是我说谎吧?”省的他说完,又说他瞎扯,自然要先钉死!
“这,这就不用了嘛,小孩子吵嘴而已,这么闹的跟上衙门审案子一样,何必嘛!”敬国公依旧在笑。
罗相东却不能轻易低头,他要抓住这个翻盘的机会,“小孩子家家的,就是格外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被大人相信,验一验又何妨?”立刻吩咐人准备验证。
敬国公但笑不语,从进门后,笑容就没从他脸上消失过,笑了这么久也不僵,宋朗旭也是挺佩服。
这位怕不是笑容界小彩旗?
“人无信不立,诸位都是长辈,自然知道信用的重要性,我也要证明自己,不是偏私景表哥,验过才能取信。”宋朗旭再次鞠躬。
众人心想,好像也是?再说了,从前只听说过有人懂唇语,还没亲眼见过,热闹不看白不看呐!
只有冯兆文心头大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罢?他暗恨自己刚才不再谨慎些,背过人说话。这事如果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算不上罗恒景不守承诺,反而是他会得一个长舌的名声。
他脑子飞快转动,在众目睽睽下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毕竟不能去挡住不让验。
敬国公还是笑着,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这头已经有小厮带着宋朗旭去侧厅,站到七八丈之外,互相轻声说话,按理说是听不见声音,可是他们说一句宋朗旭就重复一句,分毫不差。
众人大开眼界,真有人懂唇语啊!还有人担心罗家小厮串通,亲自上前说话,同样被宋朗旭复述出来。
这下他证明自己的确会唇语,就要等着他复述刚才冯兆文说了什么。
罗恒景抬起头来,拼命给他使眼色,不要说,不要说!
罗恒景宁愿自己背负一个胡乱打人的罪名,也不想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尤其是里头还涉及到一个女子的声名,女子本就比男子过的艰难,损了声名还能怎么办?流言蜚语可是能逼死人呐!
他疯狂使眼色,只希望宋朗旭不要说出来。
宋朗旭接手到信号,他本没打算牵扯到无辜的人,而是打算顺手把冯兆文推进自己挖的坑里,再埋点土进去。
在验证过他懂唇语后,他才对着众人缓缓说道:“刚才景表哥提拳打人,其实是为我出头。”
罗恒景缓缓松口气,冯兆文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刚才冯公子靠近景表哥,说如今罗家没落,连阿猫阿狗的人都能进来参加宴席,故而景表哥气的脸通红才打人,一面是为了维护家族,一面是为了维护我。我既然看出来了,自然不能装做不知,安然享受。”他转过身来深深一鞠躬,“还没谢过表哥的维护。”
“不不不,都是我该做的”罗恒景憋红了脸,连连摆手。
在场大人对彼此的子弟很是熟悉,没见过这个陌生少年。但是各家少年们聚在一起,都说罗恒朝逼逼过,这是罗家五姑娘去世后过来投靠的庶子,八竿子勉强打上一杆子的亲,也不能说是阿猫阿狗,但正经亲戚也算不上,横竖不算什么排面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