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爹今天也在垒坟头(413)
只这般,安卉难得的选择了做个人。
“我爹要是回来了,我会告诉他你来过了,着急找他。”
这已经是安卉能做到的极限了,至于安父会怎么做,其实她也管不了。
哪只,听到这话后,赌狗他爹更崩溃了:“来不及了!我儿子他跑了啊!”
“跑了?”安卉寻思了一下,感觉赌狗跑路好像也说得过去,那负债累累的若是不跑,难道待在原地被债主追杀吗?她已经知道了这年头的赌场有多离谱,搞不好真的把人的手脚打断了,官衙门也不管的。
“对啊!他居然跑了啊!我还是昨个儿晚上被债主堵了门才知道的!这混账东西居然把他妹抵了出去!他妹才十三岁啊!他这是要我的命啊!”说到了伤心处,赌狗他爹索性崩溃大哭起来。
这是安卉第一次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哭成这样,刚准备升起一些同情心,就听那人继续控诉道:“他卖他闺女也就算了了,他凭啥卖我闺女啊?”
安卉:……
虽然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没等她琢磨过味儿来,那人大概是意识到找安卉哭诉是毫无用处的,当下略收了收情绪,又问:“那你告诉我,安大师是去谁家了?我去找他!”
那安卉肯定不能透露客人隐私的,当下便只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人是派了大管家驾马车过来接我爹的。而且我看那马车还是长途的那种,前头两匹马拉着的。”
来古代那么久,安卉至少学会了分辨马车。
其实,一般在城里是少有马车的,多数情况下都是青布驴车。反正在洛江县是很少能看到马车的,来了府城后见得倒是多了。但若是短途的马车,多是一匹马拉着的,车厢也是比较窄小的,很多只能做两三个人。倒是像钱胖子家的马车,因为多是用于做买卖的,会比较宽大,拉车的马也会从一匹变成两到三匹马。
就像是安卉上辈子的座驾车多少能代表一个人的财富地位一样,这年头也是可以的。当然不排除有人充大头,租马车当自家的用,这种人哪个年代都有的,但若是再加一句大管家,大概就是真富贵而不是装的了。
那人听了安卉的解释,一瞬间面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但他所求的真不是什么能往后挪的事儿,因此很快他就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不知道安大师去了哪里,谁家求的庇佑总是知道的吧?我去那家问问!”
此时的安卉已经忘记了曾经把铁脑壳县太爷出卖给她胖子哥的事儿了,只坚定的表示不知道。
见那人还要纠缠,她索性唤了仆从送客,心下倒是明白为啥那小赌狗会这般执拗了,父子俩简直一模一样的无理取闹。
可哪怕把人“请”到了铺子外头,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想要追问安父的去处。
安卉简直头疼,忍不住怼他:“别傻了,这事儿求我爹有啥用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算跑去衙门告状,官老爷也不会支持你的。你求我爹能做什么?求他让你家立刻暴富?怎么可能呢!就算能求成,庇佑起效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还有,求的庇佑越好,付出的代价越大。倘若我爹真能让你如愿以偿了,你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
原本还在连声追问的那人突然住了口,迟疑了一瞬后问道:“代、代价?求庇佑还需要代价?那不是给银子吗?”
“你要是有银子,给债主不就行了?干嘛要给我爹求庇佑搞得那么迂回?”安卉只想图个清净,干脆说道,“庇佑是活着的人跟已故的人求的,所以求的人会得到庇佑,也需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我爹啊,他就是个负责牵线搭桥的中人!”
“那、那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安卉此时已经站在了铺子门口,外头也有不少人闻讯聚了过来。显然,甭管是在哪个年代,吃瓜看戏都是大家最为热衷的活动。
她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了:“有人求了平安康健,代价是一生碌碌无为;有人求了前程远大,代价是子嗣单薄;有人求了发财暴富,代价是承受各种意外险阻;还有人求了姻缘,代价是寿数……”
这些话里,不能说全部属实,总归也有多半是真的。当然,安卉省略了具体的情况,譬如说求平安康健的,人家本身就是快死了,大夫都断言活不久了,在这种情况下,一生平庸真不算什么代价了,哪怕让人当场折寿一半,也总比立刻咽气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