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成昭转头怒目斥道：“那些将士为了天界拼死殊杀，我们怎可以他们的性命为祭？”

“可殿下，战场之上总要有人牺牲。”梓烨为难的摇了摇头，劝说：“若是牺牲少数的人来成全多数，又何不为呢？”

“可那些白白牺牲的人又做错了什么？”成昭沉重的坐回到椅子上：“此事不妥。”

“报！”一声传报声传来，营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那个从战场上回来传信的人：“太子殿下，四方界的血蝶和妖魔已经往这边靠近，威龙神兵恐怕要撑不住了！”

“殿下。四方界的门若是再不关上，恐怕会损失惨重，说不定连九重天界都难保啊。”周围的一众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劝谏：

“太子殿下，就依梓烨神君所言吧。”“牺牲少数，总比大家一起死好啊。”最后，千言万语，都汇聚到梓烨神君上前一步的进言：“殿下，求你快做决断吧！”

座椅上的成昭痛苦的闭合双目，浑身微微颤抖着，垂着头艰难的喘息一声，慢慢握紧双拳，不甘又无奈的决定道：“那便按梓烨神君所说。”

那一战，天界虽胜，却胜的并不光彩，数以千计的战士牺牲，而成昭站在云端之上，却只能看着四方界的大门慢慢合上，心中唯留苦涩。

这一千年，那些死去的战士逐渐成为他的心结，让他在战场之上，也远没了当日的雄威。

死寂的潭，浸溺着他，冰冷又漆黑，他的周身仿佛被那些白骨捆绕着，拉着他往幻境的最深处愈坠愈深。

“成昭！”忽而，那无尽的黑暗中破处晓光，一只手伸进来，摧毁那些白骨，将他紧紧拉住，他的神智逐渐清明。

“成昭！”入目，那个人抱着他，脸满脸焦急，看他醒过来，顷刻又欢喜道：“你醒了！”

“玄默。”他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伸手抚上面前人的脸颊。

忽而，又是“砰”的一声，强大的灵波将他们瞬间击开，而眼前的混沌也刹那破裂。

一黑一蓝的两抹灵识俶尔化作剑身，朝他们迅速刺来。

玄默立即伸出一手结出印盘抵挡主攻击，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成昭，将他护在怀中。

“砰！”剑锋与印盘相摩，不挺震动，成昭也终于回过神来，如果没有办法劝化钦玉，也只有将其封印！

成昭从玄默迅速怀中起身，双手快速结出封印。

利剑依旧在与玄默交锋，而剑刃上缠绕的蓝色妖灵却忽而转变方向，凝成一只利爪，朝正在闭目结印的成昭扑去。

“噗嗤！”血爪从胸膛穿过，化作灵光飞开，钦玉剑紧接着刺进这具身体，玄默募得吐出一口鲜血，双臂却依然坚实的撑在成昭身边。

面前的异动，迫使成昭睁开双目，惊愕的看着眼前人，刺目的猩红似乎化作一柄无形的剑，狠狠地扎进成昭心底。

刺杀失误的长剑和蓝色妖灵正飞舞着向另一边逃去，成昭迅速一挥长袖化出结界，挡住二者的逃路，伸手将即将倾倒的人抱入怀中。

“玄默！”他伸手颤抖着抚上玄默胸前流血的伤口，一滴珠泪滚下来：“不要，你不要死。”

“咳咳。”怀中的人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咳嗽几声，鲜血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得涌出来。

其实玄默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挡在成昭面前，他明明厌恶极了此人，想着亲手将他碎尸万段，可现在，这个先死的人却成了他。

他明明大仇未报，为何在看到成昭有难的时候，还是会一无反顾的冲上去，保护他？

难道就是因为当年战场上的惊鸿一瞥，让他如今纵使心头恨意再深，也还是放不下对成昭的爱慕之情？

此刻，成昭温热的泪滴落下来，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他的心里竟有些密密麻麻的酸痛，他舍不得看成昭哭。

他伸手抚上成昭美玉般的面颊，强作微笑着：“别哭了，成昭，我不值得。”他想起自己接近成昭的目的，苦笑着说道：“我这样的人，还是早些死了好。”

“不，我不会让你死。”成昭摇着头，他幻化出一片云，载着他们一望无际的云层中飞去。

“你不要你的命剑了？”意识到他们逐渐远离激战的那片荒野，玄默苦中作乐的玩笑道。

“不要了。”成昭摇了摇头，伸手往他的伤口中渡着灵力，明澈流光的眸子失去了光彩，木讷的解释着：“我已经往钦玉的身上施加了封印，锦妙的妖灵带着它逃去南海了。”

“他们情深似海，我放了他们··…··”成昭语气带着几分祈求：“也希望万物有灵，放过我们……”

“成昭·····”玄默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呼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