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49)
骤然间只觉侧旁袭风,手腕被人钳住,一抬眼,正对上褚尧刀锋般的眼神。
第22章
闻坎一愣, 继而笑容可掬道:“殿下别这么紧张嘛,我就是看他睡熟了没有,不会对他怎样的。”
褚尧淡声:“天魁星一手探灵的好本事, 教孤怎么能不谨慎。”
说话间,手却慢慢松开。
闻坎活动下手腕, 听得有细微的骨裂声传来, 便知东宫方才那一下是真没留情。
他仍旧笑容不改, 口中道:“哟, 殿下这是真生气了。您也多体谅体谅我,那时在狱中, 我要不把样子做足了, 如何能瞒过万岁爷他老人家的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闻坎扭过脸, 喟叹道:“这小子待您真是毫无隐瞒。就方才我在外头看了许久, 他答您的那些话若有半个虚字,我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到头了。”
语毕,唰唰两道剑风袭面而来, 闻坎晃肩欲躲,寒光又快又准地斩断他束发的竹簪, 剑气同时也震落了床帏。
帘帐一层层落下来,把一切可能的窥探都阻拦在十步之内。此时的褚尧, 正毫无顾忌地展露出他可怖的占有欲。
“他的深浅,自有孤来裁断, 轮不到你置喙。”
闻坎披头散发, 冷冰冰的杀气似乎还停留在面颊, 他默声半刻, 满脸横褶里突然绽开玩味的笑意。
要真是深信不疑,又何必放任自己在外观察许久。
不过闻坎并不打算戳穿。
他拢了拢乱发, 好脾气地道:“既然被殿下发现了,卑职也不藏着掖着。我奉圣上之命跟来,一是为了助您一臂之力,二来也是为了提醒您,别忘了万岁爷的交代。褚临雩,绝对不能活着出甘州。”
褚尧灯下拭着剑,视线紧随寒芒缓缓滑动,各自有着令人不能直视的威慑感。
他漫不经心地说:“出了又怎样?杨禀仁确实和燕王有勾连,联络书信中打的也是燕藩旗号,更不用说在蓟州城领兵的,正是燕世子褚晏。就算燕王未出一兵一卒,谋逆的罪名他终归难逃,父皇何必急于一时?”
闻坎静默一阵,道:“要是这场兵变,的确跟燕王本人没有关系呢?”
褚尧蓦地抬起头。
关外一俟入夜,朔风总是格外刚劲,呼啸拉杂声渐渐淹没了屋内的交谈。
闻坎说到口干时,停下来抿了口茶水,道:“燕王若回到京城,三司会审必然会察觉端倪。所以他只能在半途,暴毙。”
褚尧修长的手指缓缓转动着杯盖。
屋内香燃得足,他走过去揭开炉顶,倒掉剩余的茶水,香气顿时转淡。
但用来使气血亏损的灵鸟沉睡足够了。
“为什么一定是他?”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万岁爷有吩咐,褚临雩必须死,且只能死在灵鸟手上,如此天谴也好,民怨也罢,都与褚氏无关。至于如何办到。”
闻坎笑笑,“相信没人会比殿下更有优势的,不是吗?”
“天谴,民怨,”褚尧面无表情,眼底的讽刺却快溢出来,“好生耳熟呐。”
闻坎神情稍敛:“总之这件事不会妨碍您的大计,也是消除圣上戒心的好机会。殿下卧薪尝胆多年,都忍不能忍的都忍了,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忤逆了圣意。”
褚尧久不出声,闻坎一抻一怼接好了错位的骨头,道:“您要是真觉得为难,卑职也可以替您代劳。”
“不必,”褚尧断然拒绝,眉骨以上肌肉略微缩紧,却不见蹙额的迹象,他如常道:“父皇的意思孤明白,孤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但在此之前没有孤的命令,你不许插手。天牢之事再有下回,你断的就不止一只手了。”
闻坎道:“从前只当殿下喜怒不形于色,是个难得一见的稳重人。怎么一遇上那小灵宠的事,您就绷不住了,这可不妙啊。”
褚尧不理会,扯开了话题:“炎兵的事,你该知道怎么闭紧嘴巴。”
“明白,”闻坎袖起手,爽快地答,“命盘若毁,利用炎兵反噬龙脉的计划也便落空,个中利害小老儿分得清。我这回只为燕王而来,办好万岁爷的差事才最要紧,什么盐兵糖兵,我何苦操那闲心。只要殿下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就行。”
“大人是个敞亮人,”褚尧微然一笑:“十二影卫中,孤舍将离选择你,无非就是看重你有所求,而他没有。放心,等此间事成,孤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闻坎抚着腰间跟将离一模一样的挂坠,不无遗憾地耸耸眉。
“世人皆有所求,我那傻弟弟焉知没有。不说这个了,就算我守口如瓶,周冠儒也是个为了官帽不计一切的主,炎兵的事捂不了太久。要是命盘真被毁了,圣上还有退路,可您的后路,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