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101)
白当了几天光杆司令的君如珩感到震惊:“......原来我手底下有人,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心虚之下声线都变得谄媚起来:【归宗令对灵体修为要求极高, 差不多得是化神期以上才可以。原身当年还差一道飞升, 就你目下修为看, 能感知到归宗令的灵大约有限。】
得, 敢情这无线电发射信号还有范围限制。
但不管怎样,终归救人要紧。
君如珩双目轻敛, 屏息静气, 循着识海中记忆牵引, 双手于胸前掐出一个复杂仙诀, 霍然张目,振臂一推。
千古浑厚的雄音响遏行云,应声绽开了一朵赤底金纹的莲花, 形态之巨,几乎铺满大半个天空。
君如珩变幻本相, 飞落莲花之上。他引吭长鸣,声纹层层推荡开, 伴着赤色莲引的灵光,一直延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场人与魔皆被这一幕慑在当地。
虞珞独臂提剑, 杀红了眼, 鲜血染得剑柄滑不凑手, 他将剑尖朝下重重插进土里, 喘息着望向天际。
刀尖上搏命之人,向来不信鬼神。可不知为何, 此刻虞珞的心上竟涌现一股前所未有的虔诚。
这种虔诚超越了弱势一方对强者的敬畏,而更多是感念高高在上的神,亦肯俯首见苍生。
令出,半刻未见得回应。
声光渐渐式微,魔兵放下忌惮,重又变得蠢蠢欲动。当此时,灵鸟没有再动,山林各处,远近不一,却仿佛响应般传来声响。
枯木逢春,虬枝作鞭般死死缠住魔兵身躯,将其拖入蓦然开裂的地缝之中;
河水倒流,浪峰高叠成铜墙铁壁,訇哮着撞向来不及逃跑的敌人,转眼将其碾成了齑粉。
天地之中,万物有灵。在摧山坼地的自然伟力面前,魔兵所谓的“杀不死”俨然成了个笑话。
归宗令持续的时间果然有限,但延宕十里的余音刚刚好落入陈英耳中。
他隔着气窗,再三确认过那是赤色莲引的光晕,连失两魂后日渐昏眊的眼里,重新又焕发出神采。
“来人,我要面见太子!”
褚尧正为骤然发生的变故烦心不已,但听闻陈英求见,还是来了。
“恰逢多事之秋,眼下外头正乱着,少不得委屈陈帅在此多停留几日。”
陈英无意同他虚与委蛇:“我知殿下是怕我泄露了移魂一事,但主君既和王屠交过手,他身上的毕方气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方今之计,想要打消主君疑心,只有让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褚尧笑容稍敛,沉思片刻,问:“陈帅这样说,不妨直接告诉孤,让你守口如瓶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有二。第一,我要殿下许我七日光景,与主君同起同坐,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第二,七日过后,许我带领炎兵三万人,参与驻守九阴枢。”
见褚尧面露疑惑,陈英扶着墙,缓慢地站起了身。
“毕方一族,承天地灵韵而生。每三百年会出现一个自带神格的孩子,得天机眷顾炼化出羽丹。这样的孩子既是天选灵主,也是未来超脱九重天的上神。
主君三百年前就已步入化神期,但是人族挑起的一场大战阻断了他的飞升路。
眼下,主君三魂既全,距离成神仅有一步之遥。我要用七日时间帮他突破障碍,作为回报,灵界将唯归宗令马首是瞻,帮助殿下化解魔兵之围。”
褚尧立身不动,语气有些冰冷:“陈帅以为,孤凭什么相信你?”
“殿下没有别的选择,”陈英说,“噬灵祭最终要以三千灵的丹灰颠覆龙脉。千乘雪步步紧逼,倘若被他抢先释放出三千灵,不仅您的夙愿彻底落空,龙脉落于他手,您和虞家百世的境遇只怕会更糟。”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褚尧没有表态,只听陈英压低声道:“再则,主君修为大成,祭坛之上也能少受些折磨。褚知白,毕方族欠你的,他没有。”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褚尧的心弦,他抬起眸,发现连番打击没有使消磨这位老将的锐气分毫,仅是立在那,便让人联想到重剑蒙尘,昏芒不朽。
那瞬里,褚尧脑海中浮现起外祖的身影,记忆山呼海啸办掠过,又变成了一双同样写满倔强的眼睛。
褚尧看了陈英许久,那沉默里已暗含了许可的意味。
他在地牢的阴风中拢氅,忽然问:“陈帅的第二个条件,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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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爱是非皆不染,朗月当胸,照破邪踪。
人如梦,等闲中。
心不似闲云,便作渡人舟,来去自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