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夫君从哪里找(56)
船上漂泊的时间久了,如今睡上了客栈柔软又不会摇晃的床铺,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安逸,齐沅沅也睡了一个没有恶梦的好觉。
第二天一早,却不见徐长卿的身影,从店家小二的口中,才晓得他在镇子上雇了马车,往村子里送人家的骡子去了。
那两头骡子可是村里的大劳力,他须得给人送回去才行。
齐沅沅倒是没有料到,徐长卿这样一个满口污言秽语,又易怒的人,会如此细心。即便是燕二再听到小二的话后,也是微微一愣。
徐长卿是中午回来的,满头的大汗顾不得擦去,忙招呼着齐沅沅和燕二吃了一顿饱饭,让他俩上了马车,自己赶着马车就往阿荼家所在的荣华县去。
他们一路从京城到蜀地,走走停停的,也是有一个多月了,走的又非是大河道,消息几分是隔绝于世,压根不晓得如今的京城如何?江南或是北方又怎样了。
现在到了荣华县,徐长卿似乎不愿意见阿荼一家似的,把齐沅沅扔在铁匠铺附近,“你自己走过去,我们先回眉山了。”
然后就真的这样策马赶着夜路走了。
齐沅沅到阿荼家,还一瘸一拐的。她这样重的伤,也不敢回家去,生怕让家人担心,也就理所应当在阿荼家住了下来。
更何况身上这些疤痕,也要祛除,不然就腿上这狰狞的疤痕,得把她爹直接吓晕过去。
阿荼拿着她才写好的信,“真的就这样给你娘,骗她说你在江南?”
齐沅沅颔首,“就这样说吧,我如今这样子,告诉了她实情,反而叫她白担心一场,指不定就要跑来找我,现在庄子里也不单只是我爹一个人,怕是不好瞒了。”
阿荼闻言,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那好,晚些我拿药过来给你泡澡,你等着我。”
齐沅沅身上的那些伤口,还得重新划破,然后再用那密药,方可祛疤。
所以她还得受一回皮肉苦。
不过好在这一次,只是皮外伤罢了。
等着阿荼晚些从她爹娘那里拿了药,一边拿着自己心爱的小匕首将齐沅沅身上那些伤口再次划破,一边安静地听着齐沅沅絮絮叨叨地说了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说到陆脩远和齐梦然他们的时候,齐沅沅再也没有绷住,痛声哭起来。
阿荼在一旁叹气,“我都说了,人要认命。不过要我说,其实你那夫君死了也是好事情。他家现在又是咱们整个大夏的罪人,他死了你家就跟他家没什么关系了,少了许多麻烦呢!”
是不是像是传言那样,公公手里有遗诏不肯拿出来,还是陆脩远是不是祸星的事情,其实齐沅沅都不在乎。
她也想过,自己和陆脩远连肌肤之亲都没有,最多也就算是个同床共枕的室友而已。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起陆脩远,她心里就难受得厉害,那一瞬间就好像心脏停滞了一般。
与阿荼说起的时候,阿荼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巴,“心脏真要停止跳动,你就没气死了。”然后按住齐沅沅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往浴缸里按下去,“这药是重新调配的升级版,效果比从前好,但是也会比从前让人你觉得痛,忍着些。”
皮肉之痛,哪里比得过这锥心之疼?齐沅沅面色都没变一下,“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如今说什么,你也理会不得,人的感情又不互通,我与你说了心中这么多痛楚,你多半觉得我是变得啰嗦了。”然后开始后悔,“若知是这个结果,当日我就是绑,也要把所有人绑着和你一起离京了。”
兴许就躲过了后来的这些劫难。
阿荼继续往浴缸里投药,“晓得就好,更何况我也不懂得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就觉得你好吵。”
齐沅沅听到她如此坦诚的话语,也是哭笑不得,“那你和徐长卿的婚事,你又如何想的?”
“怎么想?我娘和她娘订下的,和我什么关系,反正我没答应,我也不喜欢他满嘴的荤话,更何况人白长那么一个大个头,我一锤他都接不下,我才不可能跟这种废物过一辈子。”阿荼是瞧不上徐长卿的。
齐沅沅听到这话,却觉得徐长卿也不是没有优点,嘴巴是有些不会说话,但心地倒也是善良的。
不过她知道阿荼的脾气,也没替徐长卿说什么好话,只是忍不住笑起来,“兴许缘份还没到,现在就这样说,未免是把话说得太满了些。”
阿荼哼了一声,“你当时就该拿他喂了狼算了,还省得我到时候得想办法退亲,又不伤体面的麻烦事。”
齐沅沅听罢,想起这一路全靠徐长卿照顾,便道:“你常说要认命,那若是我当时把他喂了狼,这后来走到绝境,又会有谁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