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夫君从哪里找(15)
这会儿其实不过是酉时一刻罢了,但天已经黑蒙蒙的,整片天空就像是随时会砸落下来一般。齐沅沅有些担心下雪,下了马牵着就往湖边去,却见远处的湖边有个人影,还是个姑娘家。
天都快黑了,而且这荒郊野外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跑湖边干什么?又没带棒槌和衣裳。
正疑惑着,却见那人影竟然直径往湖里去。
这哪里行?她连忙扔下缰绳,朝着那人影飞奔而去。
赶到的时候,那姑娘整个人都完全被湖水淹没了,她也不挣扎,显然是一心求死。
但年纪轻轻的,见她又穿着不俗,明显不是穷苦人家的姑娘,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所以齐沅沅把她从中提溜出来。
那姑娘一边挣扎,又加上身上湿漉漉的,齐沅沅也是废了不小的劲儿,才把她从水里拖出来,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的。
见那姑娘又要往湖里去,一边悲戚地哭喊着,“让我死了算。”于是齐沅沅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对方的后领,“死什么死?瞧你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那些个衣不附体食不果腹的穷人家姑娘拼了命就想活下去,卖身卖命都可以,你倒是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姑娘仍旧拼命挣扎着,听到齐沅沅的话,愤怒地反驳着,“你如何知晓我的痛苦!”
“你能有什么痛苦,像是你这样不缺吃少穿的,能让你活不下去的,莫过于名声一事,可是你用脑子想一想,那名声又做不得饭吃,大不了换个地方改个名字,谁认得谁啊,多大点事儿呢。再有说的那些人,他们又不认识你,你又不认识他们,你介意什么?何必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命?”齐沅沅稍微有那么一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没想到这话竟然有用!
那姑娘怔了一下,果然放弃了挣扎,瘫软在地上,然后抱着膝盖痛哭。
齐沅沅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便催促着她,“走了,天要黑了。”然后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将人拽着往马背上去。
她原本也要上马的,可是转而一想现在自己是男人装扮,这姑娘又如此在意名声,于是默默地收回腿,从包裹里拿出披风,往她身上罩去,“抓紧了。”随后捡起缰绳就往小道上去。
进了城去,人来人往,裹着披风的姑娘便自己下马告辞了,很快便消失。
齐沅沅拉了拉自己的斗篷,也回了家去。
第二天一早,便听说容将军家的二小姐上吊自缢了。齐沅沅这才想起自己离京之时的那些传言,流言蜚语果然是杀人不见血啊。
第10章
但是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儿多了去,先是李小姐的梅花诗会忽然取消了,后又有容家小姐自尽之事,两家门第都还是尚书府,搞得不晓得谁说出来的流言,说今年的尚书大人们,一个个都逃不了的。
也是闹得人心惶惶,叫其他的尚书们连忙在这大冬天催促着家中女眷去往庙里祈福求佛。
齐茵儿不认识那容二小姐,只是晓得李小姐病重的事情后,觉得十分解气,又看到齐沅沅已经病愈,心情大好,“她就是遭报应了,听说病得还不轻,最起码得养一两个月呢。”
齐沅沅想着,一两月这头发也长不了多少啊。
不过见齐茵儿高兴,也就附和着。但却没见齐梦然,“四姐姐呢?”往日齐茵儿和齐梦然那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上哪里都是结伴,如今来自己却是齐茵儿一人。
一时让齐沅沅心头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齐茵儿脸上的喜悦褪尽,垂下头说道:“都是那些该死的传言,今年各家的秀女要早些入宫,咱家已经花了大笔银子打通了门路,大伯娘生怕银子打了水漂,如今让四姐学规矩呢。”
而且还已经去信给二叔了,催促五姐姐早些回来。
齐沅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去了汝州几天罢了,怎么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想着自己这如花年纪的姐姐们以后便要进宫,一辈子难以想见,还要同侍一夫,心中就没由来一阵难过,“怎么会这样?”
齐茵儿虽也难过,但也认命了,见齐沅沅伤心,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沅沅,咱们这齐家的姑娘,这十几年说不得像是真正的高门小姐那般锦衣玉食,但比起外头普通人家的姑娘们,到底是要过得安逸几分的。”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大伯娘有时候虽然抠门,但她说得对,世道就是这样的,人只有往上爬,这日子才会顺顺当当的,贫贱夫妻百事哀,例子太多了,旁的不说,就看木兰姐。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享乐,也要为下一代着想,不然齐家真倒了,四分五散,一日三餐难以维持,莫说是供奉祖宗了,就是自己活着也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