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牱有点心虚，道：“我是怕打扰你才不告而别的。”

“什么叫打扰我？我说了我们是生死之交，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忘了你。”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喏，答应你的糖葫芦总算是给你买来了。只是让你等久了，居然等了一年。一年前，我们就在这个城门口约定好，直到现在我才兑现承诺。宋牱，都快除夕了，等年后再走吧。”柴小小知道他走是因为她，她现在和余辂重逢，他已没有再骗自己的必要了。

求而不得是对他的宣判，可是却是她和余辂的峰回路转。三个人总有一个人会受伤，她希望他能坦然面对，然后把她忘了。

宋牱接过，失神地盯着它看，木然地尝了一口，好像有点甜味又好像没有，这串等了一年的糖葫芦终于到他手上了，就在他不再期待的时候，就在他想要结束一切的时候。也罢，就当是给这段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小小，谢谢你，这串糖葫芦很珍贵，我会一直记得这个味道。年夜饭可能吃不了了，我跟母妃说要再去闯荡两年，两年后我再回来，说不定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样子。今年的年夜饭先欠着，记得给我倒一杯酒，遥祝一下我这个生死之交。那时的我说不定在雪山，说不定在绿洲，我就借身旁的物来遥祝一下你们了。”

这份洒脱余辂自认是没有的，他的天地可以更广阔，而他的天地只有柴小小。既然老天如此安排，他也只能狠心抓住自己想要的人。

朝宋牱真诚地笑了一下，郑重道：“谢谢你，在我没在她身边时，照顾她一切，甚至多次救她，我是真的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他的话，等他将一切事情了结后，她若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宋牱耸肩轻松一笑，反问道：“不跟我争糖葫芦了？小小，你给他买了没有？”这份谢意是对他感情失败的补偿，他对柴小小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那么这份谢也就没有必要了。

“没有，只有你有，唯一的一串。”柴小小赶紧回答他。

宋牱笑着再次尝了一口，得意道：“那就好，怪不得味道这么好，我才不要别人也有的。”

余辂不甘示弱地笑道：“第一串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我也不稀罕了。”

宋牱将糖葫芦凑到余辂眼前显摆，白眼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小，我们再次约定，等我回来时你再给我买一串，我要眼馋死他。”

“一言为定，”柴小小看着两人似孩子一样斗嘴，轻松笑说，“你说的两年，两年后我就在这里等你，只给你一个人买。不过我希望你能要两串，属于你的另一串。”柴小小真心祝愿他能找到那个陪他的人。

宋牱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应道：“好，那我就努力，说不定你真的要买两串了。”他会找到那个人吗？

“那我可是很期待的，我也终于放心了。”余辂假作松了一口气。

柴小小作势打了一下他，娇嗔一句：“谁让你放心的，你要一直都有危机感。”

宋牱道：“就是，没有我还会有其他的人。小小，我会给你撑腰的。”

“好嘞，不愧是生死之交。”柴小小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相视豁然大笑。

余辂不满，将她拉过来与他对视，深情道：“我只会将你永远放在心上。”说到后面直盯着她，极度认真，他不会拿这些事来与她开玩笑。

柴小小娇笑一声也望着他，宋牱见她如此幸福也放下了心，她的幸福与他无关，却是他所关心的，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抱怨道：“好了，不要再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我就要走了，就看我走吧。”

柴小小两人回看他，道：“真的不留下过除夕了？”

宋牱笑笑，转身跨上马，大方说道：“不了，我还得去找我的另一串糖葫芦呢，不然怎么来讹你两串糖葫芦？我也想有个人来告诉我，糖葫芦其实是甜的。”

柴小小点头道：“一定会有的，我说话向来很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好，就此别过，”他拱手说，“你们保重，对了，不要忘了在小余淮面前提一下我的存在，不然等我回来时，他都不记得我了。”

余辂道：“保重！放心，他不会忘了你，我们都等你回来。”

柴小小附和道：“对，等你回来，保重！”

宋牱盯着柴小小看了一眼，随后大笑出声，仿佛又回到柴小小初见他时的那种爽朗与豪迈，心中的不快与郁闷一扫而光，边驱马前进边豪气说道：“好，等我回来，我们定要大喝一场，叫上所有的人来喝，回去吧，已经送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