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上次她指责他无礼，这次的生疏反而让她有点小小的失落。

“我和他算是一起长大，以前我们会一起玩弹弓，一起捉鱼，我最爱跑的地方就是王府了。后来王府出事后，他变了，我和他说话有时一天也等不到一句回答，我一个人在那呱呱地说，就这样去得少了。得知他要练武时，我本着好奇也抱着陪他玩的心态就和他一起练了。只是我没太当回事，而他却是拼命去练，所以我也就只会一点，每次都打不过他。”

两人坐了下来，许成阔叹了一口气，沉浸在那段回忆里，柴微微只是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过了几年后，我们都进了官场。这才知道哪怕是那段黯淡无味的年少也比官场来得轻松，他慢慢变成了京城的鬼见愁，而我也只是叹惜。直到小小的出现才让他改变了，我还老是调侃他，打趣他，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会这么短暂？”

二人彼此沉默，山风吹来万种闲愁，还夹杂着那座新坟翻出来的泥腥味，又似地府涌上的陈腐味，山阳软软地晒着他俩，也不忍心打破这份静默。

柴微微叹口气道：“生死无常，我们左右不了。”

许成阔定定地看着她，道：“微微，等下我和大皇子就会回去，京城发生的事太过诡异，就连柴大人的事也充满阴谋。身为朝廷命官，我不能看着二皇子胡作非为，我得为子愚查清真相，还众人一个公道。生死无常，不留遗憾，我想过要再次提娶你的事，可是我怕我回去之后也像子愚这样，还是不要拖累你了。”

柴微微害怕起来，斥责道：“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要想娶我就得好好活着！”

闻言，许成阔激动起来，急切问道：“你同意了？”

面对他的急切，柴微微怔了片刻，随后诚心说道：“说真的，我不知道我的心里是否算是同意的。我在乎别人的看法，更在乎别人的看法会影响到我们。我现在是一个罪臣之女，以后面对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我怕我以这样的身份嫁给你，等到温情散尽，终究会有相看冷眼的那天，所以我不敢迈出那一步。可是，现在的小小给我的震憾太深了，一个踌躇间就已是阴阳两隔。我心里很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微微，你总说是小小的撮合我们才会有这些想法，只是你不知道的是，是我先看到了你，发现了你，她才本着看好戏的心故意闹出那些事的。我没有因为别人而对你喜欢，恰巧是因为我的喜欢才让小小有捉弄人的机会。我很坚定我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怕，勇敢一点，你所担心的情况不会出现，我们何必为了没发生的事而让自己错过呢？”

她是很在意这些，在意她如今的身份，在意他是因为柴小小的撮合而对她有想法的，现在听到他直言不讳地说出她的担忧，她真的放松了一些。

“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只是现在我回答不了你。”

“那我只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柴微微一愣，连忙起身道：“走吧，我们回院子，你回去之后要小心，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许成阔不满她模棱两可的回答，也站起来，逼问道：“我只要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柴微微看着他不死心又带着期望的眼神，思虑片刻，随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近前一步，在他脸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轻声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许成阔只觉得那一刻是静止的，感受到她带点哆嗦和羞怯的吻后，他的心疯狂地跳动。在她转身要走时，伸出双手将她抱住了。尽管她没有同意要嫁给他，但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有了这个吻，他等得起，等到她同意的那天。

宋牱和许成阔两兄弟走了，京城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们，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太过仓促，来不及细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他们要回去查探清楚。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只要注意一点是不会被发现，只是谁也没想到柴府和肃郡王府到头来只剩下她们七个柔弱妇人，而柴小小也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柴小小坐在茅屋里发呆，柴微微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屋里很简陋，没有家什摆放，就简单一张床，旁边放了一个小桌，一副粗劣的茶具。

将膳食放在桌上，柴微微道：“小小，吃点东西吧，再熬下去就该倒下了。”

柴小小看了一眼她拿来的食物，荤素搭配倒是有好几样，只是那个颜色有点不敢恭维。没办法，她们这几人以往全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子，而春迟和秋浓也只是近身丫头，自然不会去做这些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