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何之洲看着奈桓，语气有些冷淡，“你刚刚听了多少去了？”

“也没有多少，我不会偷听哥哥说话的。”奈桓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也罢，你听见了又能把你如何呢？”何之洲抬手用指腹轻轻的刮了一下奈桓的鼻子，笑了笑，“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你跟他坦白了，我也就可以自由多了，你是不知道。”奈桓，一言不合就抱住了何之洲，“我之前在你面前防着他，在他面前防着你，我都快得失心疯了。”

“你的意思是？”何之洲偏了个脑袋，“他先前其实有预谋，而且也注意到我了，今日并非他折返，而是你故意引他来找我的？”

“那是，比起多一个敌人，倒不如多一个朋友。”奈桓邀功一般的在何之洲肩上蹭了蹭脑袋。

何之洲很是嫌弃的推开了奈桓，拍了拍他的额头，浅笑道：“别闹，这里是宫里，你不是被安排了准备陛下生辰宴吗？”

“哥哥请吩咐。”奈桓开口。

何之洲将手托住了下巴，另一只手抱到了胸前：“室内，我需要一个屋脊很高的宫殿，最好很容易走水，又不好灭的地方。”

“哥哥的意思是？”

“凤栖宫就很不错。”何之洲脸上带着笑意却为到达眼底，蓝色眼眸的深处是深渊，是火海，是刀山，是血海深仇。

奈桓知道何之洲要干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何之洲也没有多说，其实几个月后的奈桓才知道那时的何之洲早就放下仇恨了，只是还没有放下爱，不是对他而是对这片土地的爱，对这江山的爱。

生辰宴那日很快就来了，莺歌燕舞，很多人都说这凤栖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太后起初是不愿的，但在唐清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

“朕跟你说，朕不过是跟她说朕喜欢这里，这里豪华可以彰显朕的身份显赫，太后她就答应了！”唐清和何之洲坐在一起，轻轻说着话，两人挨的很近声音又小，早就被乐舞声掩盖了。

何之洲穿着女装，又带上了面纱虽然看不清全脸，却在最高处显得格外耀眼。

“陛下别说笑了，今日是您生辰，鄙人没什么会的，今日就表演一个舞袖如何？”何之洲笑了笑，突然起身对着唐清行礼，“请陛下赐八鼓分别架于殿内八角处。”

看了看一边的奈桓，两人对视后奈桓起身，朝着后殿走去，悄悄离了场。

“好啊，来人架鼓。”唐清将剑快速的抽出扔给了何之洲，两人点点头。

羌柳青早些日子何之洲没有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窜通好了，今日特意告假说身体抱怨，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殿内藏好了。

何之洲将水袖衣穿上，其实他不会水袖，但他从前是甩过长鞭的，自然这也不算什么。

他随着节奏，每走几个舞步便击鼓一声，水袖敲击鼓面，柔美又刚硬，一声声鼓敲的越来越快，音乐也越来越快，殿内的人都看直了眼睛，何之洲击下第一百下鼓的时候鼓面破了，里面的桃花纷纷散出，就好像仙女散花一般随着衣袖飘上了空中，随着一声巨响，每一朵桃花都开始燃烧起来，整个殿内像炼丹炉一样变得灼热。

走水了，何之洲浴火，也未曾停下自己的表演，那火势猛烈却未曾烧到八鼓之间。

那一刻他像神明，在与深渊做斗争，美，怎么能只是单一的形容。

太后被突然的火吓的不轻，刚想逃，却发现身边的人早就没了影子，唐清早就跑了，火是从上面往下面撒的，在混乱里，太后来不及逃被困在了火里，混乱间，她看见了公主。

不是何之洲假扮的，而是从前高自己一筹的皇后。

何之洲摘下了面纱，站在殿中央，看着四处逃窜的人，唐清还有自己的亲信，前朝的大臣全都被羌柳青暗中走密道逃走了。

而他站的位置也是巧妙安排的，地上早就泼了水，也有密道可以马上离开，但是他没有走。

太后被火烤着，已经无力逃走了，她看着何之洲，似乎想让他救她。

“当年我母后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可是你与我现在一样，只是看着，还嘲笑着。”何之洲居高临下，看着太后不，应该是唐氏，他眼里没有任何情感，冰冷的就连这火都烤不化。

何之洲轻笑一声，看着唐氏昏过去后，便掏出了匕首，又将剩的七面鼓划破了鼓皮，顿时七股清水流出，开辟出了一条路。

“太后薨了！”何之洲摘了面纱，自然也没有带上去，那面纱是他母亲的东西，被他刚刚也扔到了火里烤了。

外面的人纷纷看着何之洲，唐清站在最前面，看着脸上满是灰尘的何之洲，眼角带着笑意，又滑下一丝眼泪，双膝跪到了地上，文武百官皆在场纷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