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咸鱼(76)
“三公子应当多笑笑,修道之人也不必每日沉着个脸,这样笑起来多好看!”
少女似乎只是在说一些今日菜色不错的话,面上也完全没有夸赞夫婿会有的羞涩,一派落落大方。
然而,反观赵徴,情态便大不相同了。
他睫毛忽闪的厉害,垂在道袍广袖中的手来回紧握了数次,耳根处慢慢爬上了红晕,甚至还有蔓延的征兆。
大约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赵徴磕磕绊绊道:“我……我去给你写些摹本……”
少年身形微晃,半途中似乎还不小心绊到了什么,发出刺耳的声响,让攸宁侧目看了过去。
少年身姿如玉,挺拔如松,较之刚成婚时,仿佛强健了许多,不似当初落入莲池时的孱弱无依。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攸宁发现赵徴的清修多了两项内容,那便是晨起时的五禽戏与晚课之后的夜跑。
每天至少半个时辰才会回来,常常一头的汗,气喘吁吁的,立即往浴间里钻。
这般坚持不懈的锻炼还是效果显著的,至少在攸宁看来,赵徴是壮实了不少,脸上也不再是曾经那没有一丝血色的模样,而是颜色鲜妍,红润有光彩。
想来赵徴前世也是这般,才能有日后游历山川的体力吧。
收回目光,攸宁继续等着摹本,开始托腮沉思。
而蒲团上的赵徴,感觉到那股让他心神激荡的视线消失后,才握稳了手中的笔,开始在洁净的白纸上落墨。
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攸宁……
笔随心绪,此二字被主人鬼使神差的单独写出,似是又被主人察觉,故意滴落重墨于其上,胡乱揉作一团,心惊肉跳地掷于纸篓中。
攸宁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不解的看过来,只看见少年火红如玉的耳尖。
“墨蘸多了,污了字……”
不敢对上高氏的脸,赵徴声音微颤。
听罢,攸宁并未放在心上,继续神游天外。
……
隆冬腊月,寒气愈来愈盛,也让京中无数人染上了风寒,尤其是老弱孤小,最是难以抵抗这彻骨的冷意,一个不留神便被风寒侵了体。
公爹便是其中一员。
病来如山倒,一日,刚下了朝,公爹便起了高热,急匆匆将何大夫叫去,折腾了大半夜方才睡下。
大伯赵琅见父亲这般,也连忙向朝中为其告了假。
大约是人老了,一场普通的风寒,若是放在年轻人身上,不过几日便可痊愈,但到了本就大半生操劳的公爹身上,足足耗了四五日还未完全见好,夜间也会时不时的起热,头昏脑胀,咳嗽不止……
这般情况下,就连性子疏淡如赵徴,都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几日里,除了怀了身孕的二嫂,全家人都日日来看望。
攸宁晓得赵徴是个面凉心热的,心中定然焦急万分,日日挑在他闲时同他一道过去看望公爹。
今日亦是如此。
松鹤堂主屋,攸宁习惯性的走进去,一股子汤药味扑鼻而来。
婆母郑氏正在床边给公爹侍候汤药,正要喂公爹,但公爹一看见儿子媳妇过来,瞬间不情愿了,嘟嘟囔囔的自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郑氏只是一个劲笑,斥丈夫还知道要脸要皮。
柯兰和攸宁没有错过公婆这恩爱又别扭的一幕,都躲在后面偷偷的笑了。
“如今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几个不必日日来看我,平白遭了罪,尤其是三郎那身子骨,若是在路上冻坏了,家里便又多了个病患,何苦为……”
咽下苦涩的汤药,赵太傅看着一众孝顺的儿子媳妇,面上不赞同,心里却是暖流阵阵。
说着话,他还不忘担忧一把三儿子的身子骨,让强身健体了数月的赵徴有些不服气。
“爹,我现在身子骨很好!”
赵徴臭着一张俊颜,为自己发声道。
赵太傅却是不理他,又问了赵商几句二媳妇的身子,催了赵琅和柯兰两人的孩子,最后才将目光移到攸宁肚子上……
只是一瞬,赵太傅便移开了目光,恨铁不成钢的白了眼自己的三儿子。
尽管未置一词,但众人,包括赵徴在内,都意会了赵太傅的意思。
三郎的子嗣,危矣。
还想说些什么,赵太傅突然被进来的叶婆子打断。
“何事?”
郑氏纳闷,平日这个时候,叶婆子可不会扰了一家人叙话,都是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今日怎么?
“回相公,守门的六儿通报,外面来了一位贵人,说是来探望相公的,六儿不认得人,便不敢放进来,但那贵人给了信物,说是相公赠予的,相公辨辨……”
说着,叶婆子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双手托举着递到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