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千媱被问得怔住，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眼神坚定起来。

“我是喜欢他，但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玉酒说过，我来这里，是阻止男主黑化，拯救即将崩塌的天州大陆。这里虽然不是我出生的世界，但我现在也不能把它仅仅当做一本书看待。每条生命都那么鲜活，有喜有悲、有爱有恨。可惜，我没有做到，不管怎么努力，一切好像逃不过剧情。”

云千媱垂下了头，道：“还有，我本来觉得把无烬深渊的封印重新封上，就可以功成身退。可是，妖魔界和想象中不一样，他们并非全部邪恶，而是同修真界一样，有善有恶，他们也有自己生存的需要，如今两界对立的局面不可更改，为何不能回到和万年前一样，两界和平共处呢？”

陆温凉一根手指抵在下巴，轻轻皱眉思索片刻，问道：“小云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洞察世事如他，撒谎反而会被识破。云千媱犹豫片刻，道：“陆前辈，我在原世界的时候，就看到过这本书，或者说这个世界，是有幕后主使的，是他在推动这一切。我想把他找出来，然后打败他。”

陆温凉笑了笑，道：“很好，我也这么想的。”

云千媱观察他的神情，问道：“所以，陆前辈觉得，这个人是谁呢？”

陆温凉沉默不语，片刻，才道：“目前未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就藏在修真界中，我们身边任何人都值得怀疑，或者身居高位，或者平平无奇，都是可能的。”

云千媱道：“任何人？包括我们很熟悉的人吗？”

陆温凉道：“任何人，甚至包括你我。”

两人各有所思，皆一时没有说话。

云千媱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对了，陆前辈，说起剧情，也不是完全一样的。比如说，我看到的书里，我师弟利用七大神器打开了无烬深渊封印，可现在，他没有借住神器的力量，而是凭一己之力撕开封印。这说明了什么？”

陆温凉咋舌道：“说明你刺激到了他，让人家变得更疯魔了啊！”

云千媱：“……”

陆温凉道：“开个玩笑哈哈哈哈。”收起戏谑表情，正色道：“其实无烬深渊的封印，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还记得传说中，五百年前，你们无尘山师祖以身为祭，重新封印的事吗？”

云千媱点点头。

陆温凉眯起眼睛，道：“一切事情，不能光靠听说，也不能光靠看到，而是要用心去感受，用心去探寻。”

云千媱听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陆温凉却不解释，道：“小云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有时候，听从内心，反而是最好的，因为心会指引你正确的方向。”

*

第二日一早，云千媱匆匆下了山。

为了弥补昨日的迟到，她特意提前半个时辰到，谁知，路归朝更早地等在那里了。

见她来了，路归朝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执起她的手，问道：“师姐，今日想吃些什么，玩些什么？”

他依旧一袭白袍，五官如雕如琢，比天下美玉还要清透几分。云千媱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想抽回。

路归朝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师姐。”

云千媱停止抽回的动作，抬头道：“师弟，我做糖葫芦给你吃吧。你看，我特意带来了山楂。”

说着，翻出乾坤袋里的东西给他看。

路归朝挑了下眉尾：“这个时节哪来的山楂？”

云千媱坦然自若道：“我表哥去三长老的药圃偷的，我知道你一直爱吃酸的，特地问他要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毕竟是李暮楚拿来制作酸掉牙的药，路归朝这么爱吃酸，一定特别适合他的口味。

两人走入一家酒肆，云千媱借了厨房，亲自熬糖浆，裹在一颗颗圆滚滚的山楂上。不一会儿就装满一盘，端到桌上。

路归朝看了看，拿起筷子，夹起一颗放入口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见他眼角微微抽搐，云千媱问道：“师弟，是太酸了吗？”

路归朝睁眼，道：“没有，甜的。”

就知道他喜欢！云千媱喜笑颜开，将满满一盘裹糖山楂往他面前推了推，托着腮看他，道：“那你都吃完吧，别浪费。”

路归朝：“……”

从酒肆出来，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长街上闲逛。

大雪从昨夜就停了，但积雪未化，像一条绵长丝绸铺开，一脚踩上去，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云千媱回头看，只见身后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已看不到头。

“师弟，咱们走回去吧，你送我到山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