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689)

宁鹤捂住丈夫的嘴,她用力擦了几下眼睛,摇了摇头,抱着茫然睁开眼的少年哄:“没事,没事……爸爸乱喊乱叫。”

那双眼睛很黑也很干净,只是光落不进去,茫然涣漫,和他们在幻象里见的一模一样。

穆寒春被爱人用力按在座位上,不准说话不准动,急得冒汗。

“乖乖睡觉。”宁鹤说,“乖孩子一难受就睡觉,就休息,就和爸爸妈妈说。”

被她抱着的孩子心力已经耗竭到极处,意识完全模糊,没有余力再去按照练习的样子扮演自己:“这样……才乖吗?”

“当然了,这样才乖,你不知道吗?”宁鹤假装惊讶,“乖孩子还会告状,受委屈就告状,被欺负了也告状。”

宁鹤摸摸他的头发:“乖孩子还总是哭呢。爸爸当年就特别乖,我们上一个幼儿园,有人捉弄他,给他扎小辫子,他就哭着跑来找我,让我给他撑腰。”

她的孩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轻声笑出来:“爸爸……”

这个词像是烫了他一下,少年条件反射地悸颤,胸腔负痛战栗,似乎要强行把这个词咽回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穆瑜拒绝说出这个词,即使是读课文或者扮演某个角色——只要说了,音频就会被拿去剪辑拼贴,会有人以此为证据,说他和林飞捷父子情深。

这种反抗显然不是老谋深算的野心家的对手,舆论因此并不偏向他。有人骂他白眼狼,有人说野崽子养不熟,那档曾经的家庭综艺里,弹幕永远吵个不停。

闪回的画面把十三岁的孩子绑架回曾经的窒息里,反派大BOSS紧紧咬着牙关,额头冒汗,用一线清明把那些声音压下去。

但这次有人听见“爸爸”就坐不住,听见小木鱼叫爸爸,就迫不及待伸手来抱他。

“爸爸在,小木鱼,是不是要爸爸?”穆寒春手忙脚乱,“哪儿不舒服,疼吗?还是想咳嗽?来,我们坐起来……”

那孩子被抱起来,在他们怀里痉挛呛咳,大口咳出乌血,也咳出尖锐的荆棘和铁蒺藜。

那是意识上的暗伤,普通人看不到,血和尖锐锋利的异物不及落地就消失。

一根气生根悄无声息地探下来,想帮忙吃掉那些伤人的恶言恶语,被一缕风轻轻打了手。

……榕树委委屈屈收回气生根,闷不吭声蹲在缸里,继续研读爬山虎写的《教你怎样跟人类回门》。

开车的义务司机放慢车速,靠路边停车,回过身安静地看。

现在看来,他哄小朋友的本领,大概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妈妈这里继承的。

毕竟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非常想做乖孩子,已经完全被这套逻辑绕住,开始断断续续学着告状。

但穆影帝不论从小到大,在这件事上的天赋都不佳,翻来倒去说了半天,也还是只会说“有人欺负我”,“很疼”。

“很疼,妈妈。”小木鱼冒着冷汗,他被爸爸妈妈抱着,反反复复练习十几次,终于说出声,“回家,爸爸,妈妈,坏人……”

这话连扫地机器人都喊得比他流畅和大声。

但爸爸妈妈就在这儿,哪怕只能说出这一丁点也够了。穆寒春有着幼儿园哭着找宁鹤告状的光辉历史,现在却一度想要下车,捡一块石头回去,砸断林飞捷的两条腿。

这件事当然不能这么处置——也用不着这么处置,只要前因后果调查明白,这是铁板钉钉的谋杀未遂。

况且楝中世界的刑罚也比穆车王下手重得多,拿石头砸人,已经是穆寒春能想到最残酷、最激烈的手段了。

翻搅起来的剧烈痛楚逐渐消退,又因为这种断断续续、根本算不上告状的告状,伤口缓慢淡化,有了愈合的趋势。

宁鹤在这种情况下要更冷静,让丈夫去托俱乐部里信得过的朋友,查那些人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小木鱼,再调查小木鱼自己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受到什么人的骚扰。

小木鱼忽然会想要一把玩具枪,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苏格拉底那儿应该也会有记录,但扫地机器人最听宝宝的话,只要小木鱼要它向爸爸妈妈保密,就不会主动说。

这完全是他们的错,他们本该早就去做这些事,早就该意识到比别人家的孩子更懂事、更早熟和安静的宝宝,可能正在被欺负。

是因为对林飞捷的盲目信任,让他们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他们问小木鱼想不想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出去玩的时候,应该格外强调,爸爸妈妈早就想辞职。

宝宝从来都不是爸爸妈妈的累赘,小木鱼是命运送给他们的礼物,是他们最重要的珍宝,他们早就该说这些。

不该只是因为觉得三四岁的孩子年龄小,未必会想那么多,就避而不谈,在开家庭会议的时候关上门,自顾自地悄悄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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