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494)

时润声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这样的领域,已经足以让缄默者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在森林里来去自如。

“那就再会。”傀儡师向他道别,“明天可以继续带麦穗来吗?”

小缄默者的眼睛亮起来,他用力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诺:“没问题,明天我想带您去看我的麦田。”

时润声说:“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您想吃烤麦子了,也可以随时去摘。”

傀儡师用银线和他拉了勾。

小缄默者又再三用力挥手同他道别,催促着傀儡师早些回去休息,才攥着大狼狗的链子,一起走进森林。

……

时润声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花一点时间找路。

走在森林里,他才发现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给他点亮的一盏又一盏小路灯。

像是挂在树梢的月亮,银白色的莹润光芒不刺眼也不暗淡,柔和地照着他,一直送着他走完那一小段路。

再向前又有下一盏小月亮。

树梢上的月亮,一颗接一颗地连起来,送他回家。

时润声牵着大狼狗,揣着怀里的那只小闹钟。

他只顾着抬头往上看,一不小心被绊摔了一跤,就立刻有一枚小月亮变身无所不能的银线,稳稳当当把他拎起来。

小小的缄默者和发着光的银白色小月亮手拉着手,晃着胳膊一起走,越走越慢。

时润声几乎迈不动步子。

他在走到一处岔路口时蹲下,抱住大狼狗的脖颈,把那一枚小月亮揣在怀里。

大狼狗甩了甩尾巴,把脑袋搭在他的肩头。

时润声什么都没有说。

他埋在大狼狗脖子上的毛毛里,眼睛流不出泪,身体却发着抖,他拿出那个小闹钟,一圈一圈地拨着时间。

他坐在落叶里拨着时间,让分针一圈一圈地转,让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飞快地过去,小缄默者睁大眼睛看着表盘,轻轻摸上面的数字。

时润声把时间拨到离被绑架只差一分钟,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时间慢慢拨回去。

他用额头轻轻地碰小闹钟,闭上眼睛,听秒针“咔哒”、“咔哒”地走。

秒针走得好慢。

他猜错了,他从离开的那一秒钟起,就盼着再被绑架了。

小小的缄默者蜷起来,他坐在树下看着树上的小月亮,小月亮安静地在他眼睛里亮。

林子里传来窸窣声。

时润声的眼睛倏地跟着亮起来,他几乎是雀跃着握紧闹钟跳得老高,却在看清来人时骤然滞住,僵硬地定在原地。

“……杜槲哥。”时润声小声开口。

他的身体绷得微僵,攥着大狼狗的铁链,无意识地向后退。

来人在这个称呼里顿了下,却并没发作,涉草过来。

如果是光线明亮,就不难看出杜槲的形容已经相当狼狈——他的眼睛里尽是血丝,面皮连青带白,眼窝深陷,泛着格外明显的乌黑。

但此刻仅有点点挂在树梢的银白色光团,倒也让他掩饰过去,和颜悦色地俯身:“小声,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杜槲说,“当时是我不好,我因为任务的事,太着急了。”

时润声退到一棵树干前,无声摇头。

“对……对不起。”小缄默者脸色发白,磕磕绊绊地道歉,“我忘了时间。”

时润声在这些话里长大,早已经形成思维定式,几乎立刻就有反应:“对不起……有人因为我受伤吗?任务出状况了吗,需要我做什么?我这就去解决——”

杜槲摇了摇头:“没出什么事。”

时润声怔住。

杜槲走过来,视线落在小缄默者的身上,神态依旧和蔼,眼底却透出涔涔幽冷。

——如果在平时,杜槲当然会编出某个任务中出现的意外,再用轻飘飘的三言两语,让时润声被责任带来的愧疚压垮,无地自容,被自责钉死在地上。

但现在这一招已经用不上了,他就算卸掉了时润声的心防,也已经没办法再用言语操控这个小哑巴。

杜槲被那场噩梦死去活来地折腾了足足一天一宿,几乎没了半条命,被察觉到不对劲的队员找到,才知道居然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强烈的恐惧和怨愤让他坐立不安,像是被那古怪的细线勒住了脖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缓缓收紧,索走他的性命。

杜槲早已再顾不上什么脸面、什么风评,勒令手下的队员回村,请来了一位S级向导。

即使这么干的后果,是他的评级严重跌落、彻底失去村子的信任,也比这样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强得多。

杜槲走向时润声。

队里的几个哨兵和向导在不远处,一言不发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皱着眉,神色隐隐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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