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52)
宋淮面色逐渐阴沉:“.....”
褚曣再回头,就见有暗卫朝风十九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褚曣:“......”
太子扶额,半晌后瞪向宋淮:“叫你的人给孤滚进来!”
宋淮动了动唇,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出门去了,但从那泛着寒气的背影能看得出,宋统领的心情很不美妙。
这大概就叫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了!
半刻钟后,寝殿外立了十一个侍卫。
寝殿内有些装不下了,太子便让他们一个个进去领自己抄的那堆。
一刻钟后,太子在寝房内看着自己十八个暗卫无言以对,宋淮在长廊上默默地看着十一个侍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长福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喘。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一箱子经书就将别院闹得鸡飞狗跳,实在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太子咬牙切齿的怒吼:“都给孤滚到外面去!”
“喜欢抄书就给孤跪到廊下去抄,每人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滚回去!”
宋淮淡淡的扫向十一个侍卫:“都听见了?”
一排人整齐回答:“是。”
宋淮捏了捏眉心:“滚!”
苏妗下了趟山,回来后见廊下跪成一长串,纷纷奋笔疾书,惊的召来一个宫女:“怎么回事?”
宫女知道的不多,说的模模糊糊:“好像是帮十八姑娘抄了经书,还收了酬金。”
苏妗一听就大约明白了。
她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神。
她一时也不知该说这帮人胆子太大,还是该夸魏二姑娘勇气可嘉!
苏妗默默地的穿过跪满人的长廊走向太子寝房,还没跨进门就听长福在喊冤:“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没有同小十八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是...就是送魏二姑娘回去那日,小十八说殿下吩咐她盯着魏二姑娘,若魏二姑娘再敢攀扯殿下,就格杀勿论,小十八拿不定注意就来问奴才,奴才就跟她说不能,别的什么也没说,真的,殿下您要相信奴才啊。”
苏妗唇角抽了抽。
她立在门口转头望了眼一长串抄书的暗卫和侍卫,轻笑着摇了摇头。
都道殿下易怒弑杀,可殿下手上并无一个冤魂,相反殿下对自己人格外纵容,否则再给这帮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做这种事。
暗卫本是见不得光,终其一生都没有自由,也没有喜怒哀乐,可世人眼里暴虐无常的太子殿下却亲手教他们习字,不去压制他们的天性,允许他们正常生长,才让他们有了活人气。
其实当年,殿下一共从皇家暗卫营带出来了二十个。
有一个出暗卫营不久就死了。
那是个小姑娘,瘦弱的厉害,当时说没就没了,殿下那时候年纪尚小,又刚失去了母亲,最怕的就是死别,从那之后殿下对这十几个人就格外仔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养死了。
十九格外受宠,不仅因为他是老幺,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他幼时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没了,是太子殿下亲自守在床边把人救回来的。
风声渐大,伴随着雷鸣闪电。
苏妗朝寝房内看去,里头长福的喊冤声还没有结束。
她唇角弯了弯。
闯了这么大的祸,殿下也没舍将人罚跪在院中,而是在雨淋不到的廊下,可那些私下随意打杀下人的伪善臣子,却能义正严词的参殿下性子残暴,不配储君位,想想都觉讽刺。
夜里这场雨没有下下来,苏妗让宫女给廊下睡的歪七扭八的一帮人送去了被褥。
夜深人静时,无人知晓太子的房门打开过一个小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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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于那帮正在受罚的难兄难弟们,风十八这个始作俑者过的倒挺潇洒的,她跟绣娘探讨了整整一日的绣花样式。
魏姩又卖了珍宝架上仅剩的几个摆件,将魏恒这些年送给她的所有首饰物件全部都搜罗出来,让风十八拿去换了银钱。
她兑现给了风十八五套...不,三十四套衣裳,又给杏和院中的的仆从都添了成衣,最后算了算,只余下了八十二两现银。
魏姩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情极佳,要是乔氏过来看到了,估计会当场气晕过去。
这些日子,魏家其他人不是没来过,但都被魏姩挡回去了,借口是,太子要她抄十日经书,任何人不得打扰。
冬尽摆好早饭去寝房没寻到魏姩,路过正厅,便见魏姩正端详着一套红木桌椅,她赶紧走过去,认真道:“姑娘,这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