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18)
长福话落,却见褚曣又风风火火折身回来,气不过的一脚蹬在狼十九腿上:“孤是储君,岂会做那种欺辱女子之事?”
“就是,你怎能如此揣测殿下!殿下岂是那样的人!”长福凑到褚曣跟前,正气凌然道:“该罚,重重的罚!”
殿下也就只有在这点上有君子之风了。
褚曣面无表情的看向长福,长福格外严谨道:“殿下您说,该如何罚他?”
褚曣剜他一眼,冷哼了声转身离开。
长福一把将手中的剑塞到狼十九手中,朝他使眼色:“快去将殿下的剑擦干净,擦不干净今夜不许睡。”
这种时候,狼十九还是有些机灵的,站起来默默地接过剑就跑了。
长福拂了拂衣袖,深藏功与名,踩着小碎步追上褚曣。
伺候在寝殿的宫女虽然对魏姩的到来不明所以,但见人是殿下贴身暗卫送来的,便恭恭敬敬的伺候着。
褚曣到时,魏姩刚吐完缓过劲儿来。
宫女见到褚曣,恭敬行礼后便端着洗漱过的水鱼贯出去了。
顿时,寝室内就只剩褚曣魏姩二人。
魏姩摸不清褚曣深夜将她弄来作甚,可身上又只着单衣无法起身行礼,只能捏着软被挡住自己,轻轻唤了声:“殿下。”
褚曣是裹着满腔怒火来的,但他抬眸看去,却见姑娘素面黑发,裹着一张并不属于他的妃色软被,俏生生坐在他的床上,许是受了惊吓,双颊白的过分,眼里带着的潋滟水光,似能浇灭人心头的火气,抚平躁意。
褚曣的视线缓缓落在妃色软被上。
他突然又想回去再踹狼十九一脚。
他竟就这么将人给他弄来了!
不仅衣衫不整,还把人家被子也带来了!
褚曣收回视线,揉了揉眉心,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暗卫。
但...
褚曣动作一滞,再次看向魏姩。
白日里她上了妆,虽然也算端庄秀丽,却并不惹眼,但卸下妆容后她的五官却更清晰,犹如出水芙蓉,让人眼前一亮。
显然,她白日的妆容并不适合她。
不是她自己想掩饰美貌,便是她身边的人不愿她太过出色。
但这不是重点。
褚曣缓缓走近魏姩。
她妆容尽褪后,他怎在她眉眼间瞧见了几分熟悉感,虽然很淡,淡的寻常人根本不会发觉,可他眼力过人,应是不会瞧错。
但褚曣一时却想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极少参加宫中宴会,就算出席也是格外隆重非去不可的宴会,而她极少出府,但凡盛大些的宴会都不会参加,宫中宴会那就更不可能去了,所以他不可能是在哪次宴会中见过她。
于是,太子弯腰靠近魏姩,问:“孤是不是曾见过你?”
第10章 第 10 章
魏姩在察觉到褚曣走来时,整个人就僵住了。
方才一路的腾云驾雾让她无法思考,到了这里又胃中翻滚吐了好一阵,直到褚曣的出现她才后知后觉的去想,太子为何要将她连人带被裹来。
寝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布置虽简,却样样精贵,很显然,这是太子殿下的寝房。
深更半夜,将她衣衫不整的放在他的床榻,难不成是...
可东宫不好的名声中,无关乎女色,且他见过的美人何其多,又如何瞧的上她。
魏姩还未来得及细想,褚曣就已走至床边俯下身来,他身上的龙涎香霎时将她淹没。
那一瞬,魏姩连呼吸都停滞了。
前世他们给她按的杀人动机为情杀,可前世十六年,她大多时候都被拘在府中,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也从未与外男独处过,根本不知情为何物,也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的情景。
若是旁人,她第一反应自是反抗夺门而出,可眼前的人是太子储曣。
她逃不掉。
若他真要对她做什么,她无半分反抗的余地。
然就在魏姩忐忑不安时,却听褚曣道:“孤是不是曾见过你?”
魏姩不由一愣,下意识的轻声回了句:“殿下白日见过臣女。”
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曾,指的不是今日。
可过往十六年,她从未参加过宫宴,京中只知魏三姑娘毓秀无瑕,心性纯良,提起魏二,顶多就是客气的一句端庄知礼,那还是她偶尔被乔氏允许去一些小宴会时,见过她的人传出去的。
她接触过的最有权势的也就是齐家了,皇亲贵胄她从未见过,更别提尊贵如东宫。
不过前世他倒是有可能见过她。
那时她看不见,也不知道她求他时他是否看了她。
褚曣又盯着魏姩瞧了一会儿,没瞧出什么,才意兴阑珊的直起身。
侵略性极强的气息抽离,魏姩小口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