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137)
“不过沈公子可是京中许多贵女最想嫁的人,那贼人用此来陷害姑娘,几乎没人会起疑。”
魏姩对此自然是清楚的。
前世就是这样,那所谓的情书一出来,就彻底钉死了她的罪名。
不过这一次,竟没有情书这茬?
对了,上一世是她的贴身丫鬟拿出来的,可这一次她身边密不透风,没人背叛她,魏凝也无法将情书塞到她房里,这种关键性证据,若是出现的时机地点不恰当,可能会反噬,这大概就是这一世,没有出现‘情书’的原因吧。
但她总觉得不对劲,按照上一世他们的缜密手法,应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能直接将她定罪的实证才对。
比如,她买凶的实证...
银票无法确定是出自她的手,所以更有可能的,应该有她给杀手的‘亲笔信’?
可为何没有出现这样的证据?
魏姩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等见到褚曣再问他了。
“对了,御史台审案与奉京狱比,如何?”
芍菊眨眨眼:“应该说,宋大人审案与奉京狱有何不同。”
“不过,还得看姑娘的意思,也可以换个人审问两位魏大人,姑娘认为可需要宋大人审?”
毕竟,他们是姑娘的血亲。
魏姩当即就明白了。
她长长出了口气!
恶气!
“要!”
“怎么不要!”
魏姩坐在梳妆台前,笑容灿烂:“既有刺杀储君的嫌疑,自然该宋大人审。”
她知晓太子是为了保她才强行并案。
因为这确实是两桩案子。
猎场的杀手是冲着盛安郡主府和齐家来的,而崖底的刺客是冲着储君来的,后者只是得知太子落崖才策划的刺杀,与猎场的江湖杀手,不是一路的。
若她是雇凶杀齐云涵,就该进奉京狱,进了奉京狱,她就得脱层皮。
前世她已经尝过那种滋味了,如今该让魏家人好好尝尝。
让他们知道,被冤枉刺杀储君是怎样的滋味。
不过,他们倒也不算太冤。
猎场杀手是他们布的局,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后头的坠崖,是他们给了西雩人机会,刺杀北阆储君。
如此,走一趟御史台,还真算不得冤。
只可惜,魏凝没进去。
魏姩很有些遗憾。
“我记得当时崖顶有几位目击证人?”
芍菊边替她梳妆,边回道:“奴婢并不是很清楚细节。”
魏姩哦了声,看向她,眨眨眼道:“既然有证人,那是不是该去正经的提供证词?”
芍菊一愣。
哪有上赶着给自己定罪的?
“我记得当时那位大人说,证人里有我家三妹妹,可能将她唤去,让她去御史台写份证词?”魏姩眼睛亮晶晶道。
芍菊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魏姩的意思。
她道:“奴婢明白了,稍后就让人给殿下递话。”
虽然她不明白姑娘为何会与自家人这么大仇恨,但宋大人说了,殿下有口谕,但凡姑娘的要求,必须转达。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姑娘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女子,倒不是她信任姑娘,而是她信任殿下。
殿下是绝不会被人蒙骗的!
所以,魏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第48章 第 48 章
东宫
“殿下, 人招了。”
宋淮声音冷冽,身上携着一股潮湿的腥味,袖口处还有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褚曣半倚在软塌上, 手抵着额头,闻言眼眸微睁。
“据那几个江湖杀手所述, 与他们做交易的是一个男子,璘州口音。”宋淮瞥了眼不远处案上放着的契约书,继续道:“这封契约书交到他们手上时上头只有魏二姑娘的名字,其他内容都是由他们补上。”
“那根簪子也确实在猎场捡到的。”
褚曣眯起眼:“璘州口音?”
宋淮:“是。”
“暂时关押的四位大人中, 只有梁大人是璘州人。”
褚曣:“审问了?”
宋淮沉默了片刻。
褚曣抬眸看向他,后者垂首:“死了。”
褚曣蹙眉:“...你把人弄死了?”
“臣从杀手口中撬出璘州的线索后, 便欲提审梁大人,但这时底下的人来报, 梁裕自戕了, 在墙上留下血书, 对秋雾山一案供认不讳。”宋淮沉声道:“梁裕任职于政事堂,顶头上官是高家人。”
褚曣挑眉:“你该不会告诉孤,雇凶一案是中宫做的?”
宋淮又是一阵沉默后,道:“所有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他顿了顿, 才又道:“崖底刺杀殿下的并非同一批人,除了西雩人, 还有中宫的手笔。”
褚曣不屑的笑了笑:“不是孤瞧不起老二, 便是孤将东宫之位拱手相让, 他也坐不稳,整日蹦跶这么高, 也不怕摔死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