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25)
“但是当奴才去寻管家之时,她们又说管家去了城郊的庄子收钿银,这段时日应当是回不来了。”
“然后奴才便又去寻公主,我一进去就发现公主好像才哭过,向公主禀明此事后,公主说她为您寻了名医,要您医好了病才走。”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去咳——”
“咳咳...咳咳咳——”
裴殊观手撑在床沿上,一旦咳嗽起来,细长手指上经脉尽现,手上刚脱痂的细小伤口泛出暖暖的红。
净植扶起裴殊观,帮他轻轻拍着背,但心里仍然有些惴惴,他瞧着裴殊观,小心翼翼道,
“公子,您说,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裴殊观低敛着眼睫,病骨羸弱,面色驼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轻声警告净植,
“以后此话,不必再说。”
“贵人心意不容你我揣摩。”
裴殊观,撑着床沿,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躺睡了许久,终于有力气站起来了,虽然眼前仍然只有一点光斑。
净植想起方才那个妥帖安置公子的尊贵女子,虽然这府邸上规矩多,但是目前看来,她对公子还是挺好的。
就算公子家里与公主舅父有世仇,但公主依旧先紧着公子的医师与汤药,还派人去陇西寻大夫,任谁都对她的待客之道挑不出错,遂为朝瑶说上两句话,
“但我瞧着公主也没传说中那么坏嘛,凶是凶了点,但即救了我们,又要专门派人去陇西替公子——”
“慎言。”
裴殊观把着床沿慢慢往前走,他身体单薄,用力捏住床沿支撑着自己,摸索周遭陌生的一切,听到净植的话语,出声轻轻苛责,声音却清润温雅,
“静坐常思己过,公主救下我们,已是恩德。”
“是。
净植也反映过来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他哪能在背后妄议公主好坏,立即闭了嘴,但不一会儿,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张口询问道,
“当时公子遇难,我亲眼瞧着那队人马后面饶了回来,伪装出劫财杀人的假象,要不我把这件事禀了公主去,央她为公子做主?”
裴殊观闻言敛下眼睫,喉头又有痒意喷薄而出,低敛下眼睫,遮掩漆黑瞳孔中的一片漠然。
“不必,我心中有数。”
他从床边缓慢移至桌前,净植扶他坐下,
“净植,如今我眼不能视物,无法提笔写字,你替我修书一封,传信回府。”
第12章 不救
次日清晨,朝瑶还未睡醒,孙嬷嬷就来房里叫醒了她。
“殿下。”
“一会儿将军要来了,还有十四殿下,咱们今日早些起床可好?”
“嗯。”
朝瑶睡得正香,口头上虽有些不清不楚的应着,但为了逃避孙嬷嬷的叫起,还抱着锦被向里滚了一圈,锦被滑落,露出一段纤细的腰,胸前那物弧度盈盈,脸上还有浅浅的红晕。
孙嬷嬷也不忍殿下不舒服,但是今天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听闻那七皇子的亲生母亲是齐贵妃身边洗脚的婢女,皇上醉酒后幸了她。
但那婢女福薄,生下七皇子就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宜寿宫长到六岁,想来是吃了不少苦。
但既然继养到他们皇后娘娘膝下,日后就算是殿下的亲弟弟,况那孩子还小,在如此环境下长大,怕是性子敏感多疑,这第一面,还是得给七殿下留个好印象,日后关系也好些。
如此想来,平日里极其纵然朝瑶的孙嬷嬷虽然语气和缓,但态度也强硬了不少,不肯退让,于是朝瑶在孙嬷嬷半劝半哄的情况下终于起床了。
吃过早膳,朝瑶怕记忆里的舅父看出异样,特意将胸部裹着的厚厚纱布给取了。
因为在朝瑶的记忆里,这个舅父的确是很心疼她的,若是她受伤的内因,定不会允许她继续和裴殊观交往。
攻略裴殊观已经够难了,朝瑶不想再多个阻力。
舅父性格豪爽,还未进正殿,朝瑶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幺幺!”
朝瑶母族武将世家,传家到舅舅这一代尤甚,平乱西夷、横扫南蛮,打得他们十年不敢再犯,也是舅舅靠着赫赫战功,得宣平侯封号,班师回朝时,才将朝瑶从乡下庄子接回。
舅舅自幼习武,身量高大颀长,面容却不显粗狂,五官英气立体,身上泛着刀光剑影的威严之气。
但可能是因为常年征战,皮肤有些黝黑粗粝,也因此落下了一身伤病。
他的身后,跟了一小萝卜丁,一身崭新的衣裳,穿一湖绿绫缎小袄,小手牵着舅舅的衣角,五官精致,小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拇指捏得发白,才到舅舅膝盖高。
朝瑶探头去瞧他,小萝卜丁瞧见朝瑶到还有些害怕,直往舅舅身后藏,却透过舅舅的腿缝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