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247)
在前面带路的净植,无言的伸手,摸了两把眼泪,只觉得眼睛肿得生疼。
净植出去的时候,朝瑶还在门口站着,自从裴殊观呕血晕倒后,她每日都要在这里站一会儿。
是真切的关心裴殊观,也是向裴殊观表明,自己所说,真的句句属实,没有人受得了自己被永远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房间。
她也并没有要离开这里,只是想像一个正常的人那样生活。
净植和太医今日出来得格外快,朝瑶将眸光看过去,净植微红的眼睛,顿时落入她的视线。
朝瑶太阳穴突突跳动,心道不好,遂直接拦截上去,截停净植和太医,询问道,
“怎么回事?是阿殊伤情加重了么?”
净植听见朝瑶问话,这才抬起眼眸来看她,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
净植微微侧头,恭敬的让太医先走,花白胡子太医叹一口气,只好先行告退。
清秀青年抬头看向朝瑶,眸色幽暗,久久的凝望。
朝瑶甚至于,觉得这个青年,身上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眉心突突的跳,询问道,
“能否让我进去看望一下你家公子?”
朝瑶扫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和外面重重护卫的侍卫,情绪由心中起,
“我实在是担心。”
无可否认,随着裴殊观身体一日又一日的败落,朝瑶心中的愧疚,也一日深过一日。
人就是这样,当你对人做了错事,那人无关痛痒的话,你心中还或许会推脱其他责任,觉得自己并不过分,可若那人,因你的伤害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话,又会开始良心不安。
净植沉默的看着朝瑶,这个公子喜爱了快十年的女子,微红的眼眶里看不出其他情绪。
“殿下,我先带你去看个地方吧。”
他的语气里似有叹息。
朝瑶凝眉,为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不解,下意识的询问,
“什么地方。”
净植快速往朝瑶面前走两步,并不回答,只替她带路,去往一条窥探裴殊观秘密的道路。
净植默默在前面带着路,朝瑶亦不做声响的在后面跟着。
走到裴殊观的书房,朝瑶向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直到净植拨动书房靠墙壁的一个书架。
书架挪开,里面竟然是一间密室。
朝瑶呼吸一窒,将书籍拿在手上随手翻阅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侧头望进去,朝瑶好似望向,一个深不见底,能将她吞没的深渊。
带着朝瑶踏进密室,穿过一条小道,这密室似乎修建在书房背后的山坡里。
朝瑶感觉空气越来越冷,冰冷得透人,视线也越来越昏暗。
昏暗的灯光中,首先入目的,居然是一副彩绘的棺椁。
棺椁停在密室的中央,底下构建了一个水池,两旁的墙壁上嵌满了冰砖,似乎,每日都有人来这里替换冰砖,但因为夏日,这些冰砖也止不住的有些融化,流淌进棺椁下方的水池。
棺椁用长钉密封着,漆黑的棺椁上面有鲜红的彩绘,安静的停在正中。
在往里看去,满天的神佛之下,朝瑶从小到大的画像,都被完好的挂在密室之中,除此之外,就是一副又一副的血梅,几乎充满了整个密室。
或许是裴殊观未亲眼见过她的模样,所以以梅花做她,一幅幅梅花活灵活现,仿佛要从画中呼之欲出。
神佛面前诡异的烛光给这个昏暗的密室带来一丝亮意,仔细看来,地上的水池被摆设成了一个奇异的阵法,棺椁旁有好几只在阵眼处的蜡烛,经久不息。
朝瑶侧着脖子看过去,周围冰块消融,带来无尽的凉意,周围光怪陆离的一切,也让朝瑶费解。
净植神色莫测,面色淡薄,他亦望着面前的画像,唇瓣嗫嚅,净植缓缓道,
“殿下。”
“公子依靠你的爱活了八年,现在你不爱他了,他亦再无法活下去了。”
这话刺进朝瑶的耳朵,朝瑶只觉得脑海中仿佛刺入了一根长枪,满身寒意附骨,朝瑶怔愣的转身,
“什么意思?”
什么叫依靠她的爱活下来,明明她回来之时,裴殊观一直是好好的啊,位极人臣,居高临下,权势金钱都有。
净植拿起身旁的一盏灯,照亮一侧书架上放置的文件,他眼中已无泪,只有沉默良久的叹息,
“公子那日只和你说,是固国公谋害了您,但其实,还有齐贵妃和朝华公主。”
“公子从来都不想做什么贵不可言的大官,他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可您死了,他的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