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209)
下手落了空,裴殊观伸出去的手一顿,微微下倾的身躯缓慢直立, 阴影里的清癯身形颀长,淡漠的抿直唇角, 侧头看去, 从门外射进的光线, 洒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清逸出尘的轮廓。
魏成方还在门口候着, 不敢抬眸半点来看。
裴殊观看着他,轻启双唇, 拉扯出来一抹笑意,缓缓道,
“魏大人,鄙人舟车劳顿,不若备水,让我先行梳洗歇息一日,若有要事,明日再谈。”
魏成方浸淫官场数十年,靠的就是一分心细,从得到消息开始,就在准备着裴殊观的到来,赶紧道,
“下官知晓从汴京一路赶来劳累,热水早已在灶上备着,待大人取用。”
经历了刚才那一遭,朝瑶见识了裴殊观的手段,也不想着叫他赶紧去掉这个面具了,只想躲着他。
裴殊观淡淡收回目光,落在躲在床角的人身上,薄美的嘴唇轻启,清笑道,
“那就有劳大人了。”
魏成方赶紧应是下退,去寻奴婢来送水进屋。
待人完全退下,裴殊观跪坐床上,向前伸手握住朝瑶的脚腕,指尖肌肤微烫,稍一用力,就将朝瑶拖拽出来。
瞧朝瑶一脸悲愤的模样,他似是不解,
“有那么羞?”
裴殊观低头,将朝瑶圈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甜香,将她面具之上濡湿的头发拨开,清醇的声音轻声道,
“极乎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不是你教给我的道理?”
朝瑶忍不住,一把推开裴殊观,脸上羞愤的红色并未褪尽,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你不必用如此羞辱我。”
更何况,这种情况,和朝瑶当时被羞辱之后的反击能一样么?
朝瑶悲愤不堪,裴殊观却不让朝瑶脱离自己的怀抱,将她面具上散乱的头发撩起来,眸光专注的落在上面,声音清冽,
“我未有羞辱之意,只是情不自禁。”
裴殊观伸手触及面具,找到卡扣,用随身携带的小锁,“咔哒——”一声,将朝瑶脸上的面具打开。
面具之下,朝瑶脸颊之上,留下面具的印记,眼角泛红濡湿,则是刚才他的所作所为留下的痕迹。
裴殊观伸手抚过,带着安抚之意,病态苍白的脸上,是对朝瑶无尽的执念。
“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去沐浴洗漱一下,晚间的时候,我带你出门逛逛,过了今日,我可能会比较繁忙,无法全心顾及你。”
朝瑶别过脸去,躲过裴殊观托起她头颅的手指,既然面具已去,重获光明,她现在穿衣吃饭,沐浴梳洗,做事行走,就没必要依靠裴殊观了。
赶紧从床上爬下去,朝瑶对裴殊观简直避之不及。
手脚麻利的婢女,已经在房内布好了水,然后悄然退下。
朝瑶自己寻去,将散乱的头发拨弄在胸前,自顾自悄无声息的淋洗,洗着洗着,越想越气,气起来时恨不得一剪刀剪了去。
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失礼,让朝瑶心中大恨。
愤愤然洗着头发,裴殊观的声音又搁着屏风,再度传来,清雅动听,朝瑶听进心中,却全然不是滋味,
“你若不方便,我可以来帮你。”
朝瑶木着脸,看着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几次三番的想哭,又生生别了回去,心中狠狠的骂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将头发翻来覆去的洗了好几遍,朝瑶才罢休,此时浴桶深度却降了好几层,朝瑶坐进去,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才堪堪能将自己淹没。
热水将朝瑶圈禁,朝瑶放松肢体,心下细细思索裴殊观方才的话语。
他说要带自己出去,那她肯定是要去的,虽然一路上见闻不少,但到底没有亲眼目睹。
她需得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认知到周围环境,才方便下一步行动,若要她像现在一般,一直被裴殊观制辖,是万万不能够的。
朝瑶想得出神,耳畔却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反映过来之后,立即回头看去,却见裴殊观提着水桶进来。
什么男女之防,他现在似乎毫不避讳。
迎着朝瑶的目光,也没有半点闪躲之意,朝瑶眸光微凝,将他上下扫视。
或许是近来久病未愈,他脸色的确是有些苍白脆弱得过分,唯独薄美唇瓣,红得过分。
见朝瑶看来,裴殊观提着水桶而来,伸手试过水温之后,示意她避开一些,拎起水桶,往其中缓缓倒去。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浴桶里温冷的水,顿时变得暖和。
替朝瑶送完了水,裴殊观亦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将朝瑶洗净湿透的头发拢在浴桶之外,拿过一旁的干净棉帕,替她缓缓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