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181)
“小姐。”
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未恢复,毫无疑问, 裴殊观才是这间房子真正的主人,朝瑶抿了抿唇, 向他们要求,
“屋子里太闷了, 我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侍卫对视一眼,向朝瑶诚恳道,
“小姐,奴才做不了这个主, 不若让我先去问问净植总管。”
净植。
朝瑶突然想起来这个一直陪伴在裴殊观身边的小厮,他变成了千篇一律的管事模样,变得沉稳了许多。
朝瑶穿回来之后,每次见他,他总要拿黑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那双眼眸,和曾经的裴殊观很像。
通透、干净,能将人轻易看穿。
时间给他裹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朝瑶敛下眼睫,因为净植这层神秘,朝瑶心中隐约不安,但张了张嘴,还是不肯放弃,接着道,
“你去问一下吧,我就在院子里面,不会出去的。”
不一会儿,净植就亲自赶来回话,他抬眸看向朝瑶,冷静理智的向朝瑶解释道,
“殿下,殿内打开窗户,阳光也很好,院子里面还有未化的雪,冷得透骨,大人也不愿意看到您生病。”
朝瑶手指攥着门把手,真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可是昨日才和裴殊观许诺,今日又故意作闹,他心中必定对她有怀疑。
净植仿佛看出来了朝瑶内心的烦躁,向她建议道,
“殿下若是想出去,不若等大人回来了和他好好说说,大人心疼您,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您现在要求出门,奴才一干人等,的确是做不了主。”
朝瑶当然知道这件事可以去求裴殊观,问题是她不太想,以她的性子,吃不了太久的委屈,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到时候真和裴殊观吵起来,最后影响的还是自己的任务罢了。
所以朝瑶准备施压给这些护卫,没想到他们也是油盐不进,朝瑶一时觉得索然无味。
净植却抬头起来看她,清秀的青年,一双眼睛黑漆漆的,
“殿下,你原来的东西,奴才都有好好保存,甚至您卖掉那些首饰,奴才也奉令追回,现在都好好的保管在府库,您若觉得无聊,不若奴才把那些东西呈上来给您鉴玩。”
朝瑶听完,不知为何,心中狠狠一跳,目光再度落在面前这个老实巴交的清秀青年身上。
她当时死得突然,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处理,连本来要呈递给宣平侯府的托孤信件也未能送出。
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可疑。
朝瑶摸不准净植有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美眸凝视而去,净植也淡淡的回望过来,并无心虚躲避的神态,朝瑶这才放心了一瞬,淡淡撇清关系。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首饰珠宝之类的我也不缺,既然都是我卖出去不要的东西,你就将它们好好的封存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打开。”
朝瑶自己知道那些东西细看之下必有蹊跷,当然不至于再一次拿出来摆到明面上让净植等人察觉。
净植听完,略微勾了勾唇角,漆黑的眸光凝视着朝瑶,向朝瑶告退,
“是,殿下喜欢阳光,奴才等会儿命人将所有窗户打开,府中事务繁多,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好。”
朝瑶眸光淡淡落在眼前这个习惯了将脊背微微弯曲下来的青年身上,不知为何,秀眉忍不住微颦。
朝瑶回到屋内,盘算着晚上如何向裴殊观说不要关着她,他才会同意,裴殊观此时,却已经来到了私密诏狱。
在裴殊观位极人臣那些年里,这个诏狱,对他而言,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人攻讦,党派之争,很多事情,都能在这里解决。
地下诏狱昏暗,只有几口天窗,点着几只朦胧的蜡烛,裴殊观下到诏狱,鞋底都是泥泞稻草,血腥味道扑鼻而来。
他提着灯,一尘不染的站在那里,墨发垂悬,连雪白的裙角,也没有被肮脏泥泞的地面弄脏。
周遭的逼供审讯,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终止,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在耳畔,裴殊观苍白的面容没有半分动容。
继续向里走去,风催动雪色的裙摆,一颗眼珠从木栏里面的审讯室里滚出来,没有叫他惊动半分。
被剜下来的新鲜眼珠,还带着经脉和一些血肉,只是有血让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和眼白混合在一起,叫人看不清楚。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那眼珠被剜下来,就有些冻硬了,落在地上,是‘咔嚓——’一声,冰碎掉的声音。
裴殊观抬腿,雪色裙摆越过那眼珠,径直向里走着,手中提着的灯,散发出暖黄的荧光,将他微微照亮,像是给白瓷一般的肌肤,上了一层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