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158)
可这王老二,别的本事没有,就一双鸡贼的眼,和伶俐的耳,偶尔真能在些犄角旮旯,探听到些自己的耳目也不知道的东西,只是这次忒敷衍了点。
周袁州斜也他一眼,冷哼道,
“京城上下都传遍了的事情,你献宝似的告诉我,真当我傻?”
王老二前段时间打牌赢了点钱,够他潇洒一段时间,便没有那样认真的去打探消息,可是现在钱用完了,如若说不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恐怕他今晚就得露宿街头。
正百转千回的回想自己有没有错漏的宝贵消息,就见里间差点被辱没,终于冷静下来的方泠玉出来向周袁州道谢。
王老二透着精光的眼,朝着这个弹奏古琴的乐伎上上下扫几眼,好似想起了点什么,
“温画师从前也是乐伎?”
宫廷里的温画师,顶着和兴元十四年时的头牌乐伎一模一样的脸,这是他们这些靠贩卖消息的人当中传遍了的消息。
周袁州应过方泠玉,温和的让他回去好好休息,才转头回应王老二的话,
“没有消息就滚。”
周袁州看他那张鼠目寸光的脸,就觉得讨厌。
说罢,他将脚底那摊肥肉再往下踩一脚,起身准备离开,就见王老二伸手拦他,
“这次要说的是别的消息。”
主要是王老二不确定这个消息值不值钱,才这般迟疑,毕竟,顾廷芳虽然与太子关系好些,但无论如何,也只是一个画师,
“我前几日在盈丰茶楼,看见他和城北‘百事通’在一起。”
王老二说着,尴尬一笑,便更显得他尖嘴猴腮,
“百事通本事大,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就听了会儿墙角。”
周袁州已经没什么耐心和王老二侃下去,撒曳服扫开纷纷落下的雪花,提腿欲走,王老二赶紧跟上去,边走边道,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听到那温画师,好似是要问百事通买身份和路引,或许,他是想离开京城。”
周袁州脚步略微顿住,想起那位一直陪伴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画师,他是等在东宫的一个影子。
他死了父母兄长,如果要走,又能去哪呢?
而且,又为何要购买新的身份?
周袁州眉心微颦,心中其实对顾廷芳的去留不感兴趣,但还是掏出一块金稞子,扔给王老二,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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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殊观下职后,净植如往常一般来接他。
这个常年陪伴在裴殊观周围的青年并不像之前那般稚嫩活跃,岁月带给他成熟稳重的气息,随着裴殊观经历过这些年的风雨,净植彻底长成了千篇一律的总管模样。
风雪如蜜糖一般的雪沾上裴殊观的衣领,吹得皮毛打旋。
坐上马车,向从前数次那般,向着府邸而去。
只是这次,路过五芳斋时,裴殊观要求停车,冒着风雪下车,去买店里的糕点。
净植心疼裴殊观,想替他去,可裴殊观不肯,有些事情,他想做已经很久了。
尽管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是他从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他很喜欢这些细节的东西,能让他感觉到实在的生活气息。
或许是下雪,五芳斋的生意没有往常好,只零散有三四个人排在门前,裴殊观在人群之后站定等待。
风雪吹拂之中,裴殊观的面色苍白了一分,漆黑睫毛上也沾上雪花,嘴角仍是笑意淡淡,并不觉得有多冷。
排到他时,店小二明显一惊,眼前的男子,容止矜贵无双,好似冬日冷感的阳光。
裴殊观垂眸往桌上的糕点看去,已经没了朝瑶最喜欢的奶香糕,遂要了一些樱桃栗子糕。
店小二将糕点打包好交与他时,心中还有些波澜浮动,像他这种,一辈子劳苦命,何曾见过这般俊秀清朗的公子。
裴殊观带着糕点回家,像是所有下职给妻子带零食回家的好儿郎一般,拥有着平淡而美好的生活。
裴殊观提着糕点回府,朝瑶出去逛了一天,不好主动去找顾廷芳引人怀疑,只能带着帷幕去人声鼎沸的热闹地方都逛了一圈,她的身份,很快就能引起顾廷芳注意。
走动了一天,朝瑶累得瘫在了美人榻上,拿起小几上裴殊观的书,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惫懒的模样,真像等待晚归丈夫的新婚妻子。
裴殊观一进屋就看见这一幕,有些许痒意从胸腔中传出,那些经年等待所带来的的寒冰,在短短几日的相处中,逐渐化水。
他现在忘记了之前所吃的一切苦头,只觉得幸运。
裴殊观上前,拾起朝瑶脸上的书本,规整的放置在一旁,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