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13)
朝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她伸手扶上裴殊观的双臂,柔弱的双手似乎在向他传递能量,
“没事的,你不会死......我们也都会逃出去的。”
裴殊观无神的眼,低头看向朝瑶扶上他肩臂的双手,眸色沉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潮红迅速涌上脸颊,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清瘦的脊背也因此颤动。
“逃...咳...出去?...咳咳......咳咳咳——”
咳得太过激烈,裴殊观的身体像是迅速泄气一般向后倒坍,他已然咳出了鲜血,朝瑶抱着他的手指上也全都是血。
“公子,你还好吗?”
朝瑶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这人怎么总是动不动就晕,动不动就咳血,
“你不要死......”
“我...我没事......”
胸腹中一股强烈的疼意之后,裴殊观的额头沁满了细密的冷汗,他强撑着重新坐起来,下颚还有未擦干净的鲜血。
裴殊观睁着一双盲眼看着朝瑶,眼里水墨氤氲,亦望不到底。
“你——”
他有些迟疑,似乎在疑虑着,眉毛也轻轻颦蹙,
“你昨日...”
“为何要救我......?”
——这是他方才,在窗下,未曾问出口的问题。
像寒冷的夜晚,会给植物降下朝露一般,她的一举一动,都留有着,无法磨灭的痕迹。
她对他过分的好了,昨日救他,今日亦试图救他。
可是她身体单薄,指腹亦柔软,靠近他时,身上有一股梅花的幽香,应是闺阁里养着的小姐。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口口声声说要救她,更不会面对死尸时亦无动于衷。
昨日裴殊观并未完全昏迷过去,只是异常恍惚和无力,半梦半醒之间,也听到了朝瑶和土匪的谈话,但不能完全分清现实和梦境,所以才会在有人靠近之时,出手遏制。
她昨日太过冷静,且接连两日主动靠近与他。
裴殊观不知道她的动机,只觉得她奇怪。
他在怀疑她。
意识到这点后,刚才还在沉浸式演戏的朝瑶瞬间出戏,心里只觉得烦躁难忍。
这个裴殊观比她想象中难搞多了!
沉默片刻。
朝瑶拾起裴殊观的手,裴殊观的手指修长而匀称,本是如玉雕琢一般,但手心划破的擦伤却给这只手,添加了十分的真切。
朝瑶避过伤口,在裴殊观手心写下‘李朝瑶’,三个字。
“你救过我。”
“天元十四年,春,固国公府。”
“我不能......”
朝瑶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
她的身份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她不能暴露身份。
李—朝—瑶—
记忆回溯,裴殊观想起了那年的春天,固国公府举办海棠宴,也是他大病一场后,从江南回京治病那段时间里,所参加的寥寥可数的宴会。
那个宴会上,他救了一个小女孩儿。
其实也称不得是他救的,他只不过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身边的嬷嬷。
但小女孩儿确实是活了过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殊观都快忘怀这件事了。
“殿下”
裴殊观的眉头舒展开来,用口型称呼朝瑶,整个人也更加柔和。
“嗯.....”
朝瑶摇摇欲坠的泪掉落到裴殊观满是擦痕的手心,激起一点涟漪。
她向裴殊观承诺,
“我会救你出去的。”
“就当是报答你了。”
陈大东天一亮就和魏武出门索要赎金去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
魏文老远就听见动静,杵着拐去接,但入目却只有陈大东一人,却没见魏武踪迹,眉心拧得能夹死蚊子了。
大东知道老大是在担心二当家的,连忙几步上前,匆匆解释,
“当家的,我和二哥今天早上一入城就发现京城突然戒备森严,随处可见到处巡逻的士兵,我和二哥分别去了霍府和固国公府,汇合准备出城的时候,又发现城门严查,对所有出入京城的人都登记检查......”
“二哥担心我们频繁进出会被怀疑,遂在京中客栈留宿,让我先回来报信,他明日拿到固国公府给的银钱再回来。”
听到陈大东的解释,魏文才松了一口气,只要阿武没事就好,他做事缜密,不需要太过担心。
“先进来说吧。”
魏文转过身,杵着拐杖向里走,虽然他没了一条腿,但那只拐杖在他的身下灵活得像另一条腿,哼哧哼哧的速度和正常人相比也并不逊色。
“那银子呢,谈得怎么样了?”
“向裴家要一万两,桃枝姑娘传话来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明天最多能凑上八千两,二哥思量一番后也同意了;”
“霍府拿到那小妞儿写的信后倒是很震惊,是霍大人亲自出来接见的二哥,向他们要三万两千两答应得也很爽快,只是要求善待那个小妞,保住她的性命,两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