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懂了楚文之意，一则是让楚文表现，二则也是想看看楚文对她究竟是何心思。

是要助许晏清一臂之力呢？亦或者是想要置身事外。

一切的选择权在楚文身上，许晏清给他机会，也等着他的决定。

楚文岂能不懂，懂了，不得不思量。

他选择在突赫人手下为吏，其中未尝没有为民造福之心，也盼能得到为天下谋，一展所长，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是，既是为吏，吏和官之间，那是一道永远也越不过去的鸿沟。

更别说落在突赫人之手，每一日楚文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突赫人不喜，他的小命不保。

突赫残暴，并非浪得虚名。

在楚文之前，不知有多少九囿人出任主薄之职，死于突赫人之手。

楚文能活到现在，既因他小心谨慎，何尝不得感慨一声祖宗保佑。如今，悬在他脖子上的刀不见了。

许晏清已然占据东海，看看马二哼在许晏清面前大气不敢喘的样儿，便可知许晏清威严甚重。

那么，跟着许晏清，他是不是也可以一展才华，出人头地？

想到这儿，楚文心头一阵火热，有些坐不住。

许晏清提出问题，也有的是耐心等着。

来大牢之前，她查过各衙门的小吏，有仗势欺人的，也有被逼无奈，不得不当这突赫人的小吏，为此而身陷两难之境，苦苦求生的人。

楚文，算是被逼的人。

但是吧，许晏清人就在这儿，想让人为她所用，总得给人一些时间。

“愿唯小娘子马首是瞻。”

许晏清不缺耐性，也觉得关系重大的事，让人多考虑一些时间是应该的。

只是没有想到，楚文做下决定更甚快。

楚文快，许晏清绝不会认为这不够诚心，唯一想感慨的是，楚文是真正的聪明人。

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意义完全不同。

“好，以后但请先生赐教。”许晏清面带笑容地端起水，与楚文敬一杯，“我以水代酒，谢过先生。日后，你我同行。”

楚文不敢怠慢，连忙端起水配合道：“愿随小娘子左右。”

两人相视一笑，端水一饮而尽。

这时候，一人跑进来，脸上尽是笑意地道：“楚主薄，孟哥赢了。”

就几句话功夫，孟玄竟然赢了！

马二哼的本事许晏清心中有数，自是好奇，“这么快？”

“那是自然，我们孟哥武艺高强，岂是一个马二哼能比的！”

第65章 大师

◎我可以让人示范一番◎

作为孟玄的小弟， 最是清楚自家大哥的本事。

眼下孟玄当真赢了，更值得他们高兴炫耀。

“武艺高强吗？那你们当日怎么会落入二哼之手？”许晏清提出了疑惑。

楚文代为解释道：“自然是因为，未辨情况， 一味乱闯， 怕是我们性命也不保。比起逃，不如留下，若起兵造反之人是个聪明人，我们自可保全。否则，再想办法。”

言罢，目光落在许晏清身上，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真碰上了一个聪明人！

“先生夸赞了！”许晏清被夸，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这会儿更好奇外头。

“我与先生一道出去瞧瞧？”许晏清相请之， 楚文挺直腰板， 与许晏清作一揖，“某随之。”

许晏清得说， 别看楚文长了一张大饼脸， 莫名让人信服。这样一张脸，将来可以当招牌。

怕是楚文绝想不到， 许晏清和他才算达成一定共识， 许晏清已然开始算计起他。

走出大牢， 上方艳阳高照， 被关了几日不见太阳的人，突然出去， 就站在阳光之下， 楚文显得有些痴迷地抬起头， 迎着太阳。

“活着好吧？”许晏清但见楚文的动作，立刻知道楚文何意。

楚文不想许晏清竟然明白他的心思，有些一愣，随后却正色地道：“很好。”

谁不想活着呢。正是因为想，费尽心思，诸多经营，也只是求能活着。

“小娘子，他耍赖。”许晏清和楚文一出现，输了的马二哼立刻冲过来，告状。

许晏清扫过马二哼一眼，“你也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人。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不管孟先生用什么样的办法让你输，我理解的是，他能让你输，也能让你死。”

人要是死了，谁还敢再说什么耍赖？

马二哼语塞。

许晏清转头冲楚文道：“大牢之内，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放，请楚先生费心，整理名单后交给我，我尽快处置。毕竟，这也是关系民生。”

无辜被关的人该放，作恶多端的人该杀。

楚文明了许晏清话中之意，“是。”

“另外，楚先生身边若有可用之人，大可荐之，我这里缺人用。”许晏清更叮嘱一句，楚文一顿，随后连忙应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