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要去二楼逛吗？我们走吧。”

“哦，好。”

江梦月知道他肯定很想问问她，只是一直没见他开口。

而她，实际是不想他伤心的。

两人在商场的二楼随意的走了一圈，到底什么也没买上，也不说话，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最终还是顾宇辰开口打破尴尬气氛，“时间不早了，我送月月回家吧。”

“好。”

路上。

男人一直在认真的开车，目光始终看着前方，不曾转头看过副驾驶上的江梦月。

而她，从上车开始，也在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

江梦月想着，他们不应该是这样，今晚的他们，本应该是会玩得很开心，他送她回家时，路上也应是有说有笑的，但绝不是如今这样。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交往以来发生的第一次矛盾吧。

氛围一直这样持续回到江梦月公寓楼下。

宾利车停下，江梦月没动，顾宇辰则是先一步下车去给她开车门。

女孩捏紧了自己的包带，想说出口的话，到底在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前，硬是咽了回去。

她下车，终究是只叮嘱了男人一句，“开车回去注意安全，晚安。”

转身离开，手腕却猝然被拉住，回头一看，是顾宇辰在拉着她。

“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男人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他想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在她的家人面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含糊其辞地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再次掐紧了包带，但并没有拿开男人拉着她手腕的温热大掌。

她看着他，目光没有任何躲闪，一字一句的出口:

“顾宇辰，其实我……，并不确定我们会不会走到最后，就是我不确定我们最后是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还是分手。”

“这段时间交往以来，我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很深，你迁就我，关心我，对我好，时常接我上下班，从不抱怨我因为某些事忽略了你的感受，这些我都知道。”

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也在试着去回应他，去接受他。

“但是，这还不足以就让我完全信任，可以和你携手走完这一生。”

“所以……，不到最后，我还是不想让这段关系搞得人尽皆知，尤其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满心欢喜的期待看好，而最终……，我们却是以悲剧散场的。”

那样的结果，她无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她想的是，当他们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时，最后也没有散，这才是江梦月想看见的。

“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如果你因此需要冷静的话，我会给你时间的。”

就算他冷静下来的结果是想和她分手，她也会大方同意，绝不拖泥带水。

因为长痛不如短痛，情还未到最深处，要想抽身并不难。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说完这些话，江梦月就掰开了一直拉着她手腕的，顾宇辰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公寓大楼。

男人还一直定定的站在原地，耳边还回响着江梦月刚刚对他说的一大段话。

原来，他做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有完全走近她的心里，她也没有完全信任过他，至少还是不信他是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的。

这一晚，顾宇辰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守在江梦月家的楼下，他看着她公寓的方向，房间的灯亮起，他看见女孩来到窗户拉上窗帘，紧接着灯也熄灭了。

男人回到车里，他从车座里摸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正打算点火，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抬头看了眼江梦月的房间方向，男人打开车门下车，在马路边上才点燃了手中的那根烟。

烟雾缭绕，但他并没有将烟没有放进嘴里，而是任由着它自己燃烧殆尽。

——

次日。

江梦月下楼扔垃圾时，竟看见了还停在昨晚那个位置的宾利，她蹙起眉再次看过去，果真是顾宇辰的车。

他昨晚没回去吗？

江梦月定在那里，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去问问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起走向那的步伐。

待她犹犹豫豫决定走回公寓时，刚进大楼，她还是立刻转身回头跑过去。

车门紧闭。

车门外，江梦月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也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

她抬手敲了敲车窗。

顾宇辰就坐在驾驶座上，头靠在方向盘上，低低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冥想。

听见车窗被敲响的声音，抬眸一看，是江梦月在外面。

他慢慢的降下车窗，猩红的黑瞳，眼睑下的乌青，下巴上出现的清渣，面容的憔悴，被江梦月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