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一眼就看见他手腕上的那个紫竹手镯。

墨君玄连紫竹手镯都给他了。

颜兮垂眸。

水城翊请墨君玄他们先出去，他和李念准备给叶清越换眼。

等人都走后，水城翊断了一碗药水给他，“这是麻醉散。”

颜兮拒绝道：“我不用。”

“可是……”

颜兮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能忍住。”

颜兮不想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他的眼睛，他要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睛。

水城翊见颜兮固执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在刀上涂上麻醉散，尽量让你不感觉到疼痛。”

颜兮点头，“谢谢。”

水城翊看着他许久，突然说道：“你真的很像夫人。”

听见这话的李念手中的动作一顿，他回头看向颜兮，眸光一下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此时的水城翊和颜兮都未察觉到李念的异样。

水城翊给刀上消毒后，涂上了麻醉散，随后小心翼翼的剜着颜兮的眼睛。

颜兮就感觉到那把刀剜进了自己的眼睛里，的确没有感觉到疼痛，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到最后，仿佛自己置身在一片灰蒙蒙的空地上。

什么也没有。

并不是黑暗里的恐惧，而是未知，对于一切的未知。

渐渐的，颜兮觉得自己有些倦了，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他感觉到好累好累。

颜兮昏了过去。

水城翊连忙用灵器护住他的心脉，见他脉搏平稳，人只是昏睡过去后，水城翊松了口气。

颜兮睡的很熟，熟到做了好几个梦，一个一个都是连接起的。

最后，他站在一处山崖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当跳下去的一瞬间，颜兮猛然醒了过来。

他双眸缠着纱布，眼前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是了。

他的眼睛没了。

他摸索着床榻准备起身时，就听见一个声音带着怨气说道：“别摸了，眼睛都瞎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那人还是来到了颜兮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颜兮笑了。

那人道：“你还笑的出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把眼睛给那丑八怪。”

颜兮打趣问道：“清儿公主是在关心我？”

墨思清恨声道：“本公主是怕你死了后，没人吃我做的饭菜。”

颜兮道：“不过我也吃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

“你父皇同意放我回妖界。”颜兮道。“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墨思清任性道：“那本公主也和你一起去妖界。”

颜兮伸出手，听着声音大概知道墨思清的方向，他摸了摸墨思清的头，声音温柔的说道：“你是魔族的公主，没必要和我去妖界吃苦。”

墨思清道：“本公主乐意。”

说着，墨思清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颜兮道：“你先休息，我还有事。”

颜兮本想叫住她，但是墨思清跑的太快。

凤鸾殿里，叶清越已经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这四周，嘴角不禁上扬。

他起身来屋子走动着，他摸了摸床上挂着的帷幔，也看了看窗边放着的盆景，最后他看向梳妆台。

棱花镜里是自己的容颜，被毁的容颜。

之前眼睛看不见，他无所谓，如今能看见了，叶清越见着自己狰狞的样子，气的将棱花镜砸碎。

镜子碎掉的声音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兰溪问道：“夫人怎么了？”

叶清越咬牙，却语气温和的说道：“没什么。”

这时李念进来了，他看着地上碎掉的镜子，对兰溪说道：“是越越初见光明，不太习惯，碰碎了棱花镜，你找人来收拾收拾。”

兰溪立马找来了两个小宫人把地上的镜子碎片收拾干净。

收拾完后，叶清越就让兰溪退下。

等人都走了，李念揽住叶清越的腰身，宠溺的问道：“是谁惹我们小宝贝生气了？”

叶清越指着自己的脸。

“原来因为这个？”李念笑道。“我不是说了吗？那只天狐的眼睛和脸，都是你的。”

天狐的绝色叶清越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也知道，所有天狐都是倾城之姿。

叶清越闻言，娇嗔道：“死鬼。”

李念亲了亲叶清越的额头，说道：“宝贝不气就行。”

“不过那张脸怎么才能得到？”叶清越问道。

李念笑道：“我有办法，到时候你只要缠着墨君玄要换脸就行。”

想着墨君玄对“他”的喜欢，叶清越觉得这件事很容易。

“不过宝贝，你这几天都没陪我……”李念揽紧了在叶清越腰身上的手，又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不如我们现在……”

两人正欲颠.鸾.倒凤时，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李念赶紧松开了叶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