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野站在原地下颚线紧绷着，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手指攥成拳头，缓缓地缩起手指，眸光专注地盯着那个满脸羞涩的漂亮少女，发现自己在卑躬屈膝地祈求那一丝微茫的可能性。

婳婳，不要答应他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呢？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啊……

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几乎都要碎了，生疼生疼，疼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有一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却又没有办法挣脱的无力感。

他看到女孩红着脸点头了，眼里还有隐匿不住的明媚笑意。

“好吧。”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细，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他的胸口，霎时间刑野只觉脑中轰鸣，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但觉身体微颤，明明置身于阳光之下，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逐渐冷去。

在这一天，他只能无力地站在那儿，亲眼目睹自己爱慕多年的女孩答应了别人的追求，想上前，爱意又让他止步。那颗心，真切的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无助、委屈、绝望又痛苦……

……

“哥哥，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呀？”

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红着眼眶的帅哥哥。

想了想，她又指着楚婳的方向，“那我还要去找那个姐姐吗？”

那个姐姐很好看，她也想去找漂亮姐姐说说话的。

男人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仿佛在无声嘲笑他所做的一切有多可笑，看吧，你暴戾又冷漠，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

刑野嗓音有些涩然，“不用去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他不敢回头看一眼，害怕一回头就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那样只怕自己真会冲上去不管不顾地揍死那个男人。

但是他知道，那样她会更讨厌自己的，说不定还会被吓哭，而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泪……

回到车上，刑野越想越绝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越是挣扎，窒息感就愈发强烈，额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黑眸紧闭了一瞬，翻出李斯年开的药，看也不看，动作机械地吞了几颗。

男人眼神讥诮又冰冷，自己这么喜怒无常，情绪还得靠药物来控制，怎么配得上那个单纯美好的姑娘？

可是，他又是多么不甘心啊？

他是如此的爱她，胜过能想到的存在于地球的一切事物，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微风拂进车内，将一旁的蔷薇花香送入男人鼻尖。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这粉白的蔷薇虽不如玫瑰娇艳，但它盛放之时，却温柔浪漫到了极致，一如五年前那个对刑野来说，人生最美的遇见。

男人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眸光冷沉，抚上那娇嫩的花瓣时却小心翼翼，穷极一生也要追逐的美好，怎么能被人轻易夺走？

……

“刑野哥哥？”

女孩甜甜软软的一声，瞬间将他拉回现实，“嗯？”

楚婳靠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又戳了戳他嘴角，瘪了瘪小嘴，“你还没回答我呢？”

刑野看了一眼此刻窝在他怀里的姑娘，竟然一时分不清究竟之前自己的那些心心念念，怅然若失是一场梦，还是现在的欢愉满足是一场梦。

男人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募然对上女孩一双清淩淩的的亮眼，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他好想把那些深埋于心，不见天日的爱意一股脑地全告诉她……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有些干涩不已，“你高考考完那天，我也去了……”

楚婳揪着他衣领转着圈圈玩的手一僵，记忆的浪潮向她扑涌而来。

她记得那天很难堪，又是刚高考完，例假来得突然，幸好当时有个老婆婆给了她一件外套。

重生以后楚婳一直恨不得拍死那天的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件外套就心软地答应了秦淮那个坏东西的追求。

等等？外套？！

楚婳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长睫微颤了颤，小脑袋从他胸膛上抬起，水盈盈的眸子里像是揉碎了整个夜空的星，惊喜又心疼，“外套是你的，对不对？”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

只是当初内心对男人的厌恶、害怕让她自动忽视了秦淮身上是穿着自己的外套的……

刑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极了，“那个婆婆和你说了什么？可以告诉哥哥吗？”当时小姑娘红着脸娇羞点头的画面，他现在都还记得。

楚婳眨了眨眼，觉得鼻尖一阵酸涩，上翘的睫毛都染上了点点星光，她不禁替他感到委屈，真的是他。

那么那天他一定也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亲眼看到了她答应秦淮的场景了吧？他那么喜欢自己，心里一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