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直播间把影帝打了(42)
再次醒来是闹铃闹的。时希然睡得不舒服,整个肩膀都酸了。睡眼惺忪,她好像做了好多梦,又一个都记不起了。她用右手揉着肩膀,习惯性的左手去掏手机,手刚伸进包里,她就发觉不对:之前被他抓着,左手是完全动不了了的。这会儿——
她直起身子,便见一双眸子炯炯地盯着她。
但那不是他一惯的,眼角含笑看她的神情,倒好似带着些沉重的意味在里面。
“你,你醒啦?”时希然抱着枕头就想站起身,可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又被他拉着坐了回去。
郑飞昂没说话,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手机接过来,给闹钟关了。
“是你助理,求爷爷告奶奶的,说你生病了非叫我过来。”时希然用手指了指门外:“我就是来随便探个病,结果你总抓着我不撒手,我就不小心睡过去了。你好点了么?”
瞎解释了一大堆,郑飞昂依旧没言语,只盯着她看,好似一眼看不住,她就能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发烧烧傻了啊?”时希然被他那复杂的眼神盯得耳根发热,于是别开目光,试着挣脱他捉在她腕间的手:“那个,你好好休息,我得去片场了。”
“时希希。”他顺着她使力的方向一带,她连人带枕头就一同歪在他怀里了:“就五分钟,一会儿你跑着去。”
时希然想把他推开,却听见他浅浅地呼了口气,似是在叹息。她心里一揪,又记起昨晚上敷衍他的那条消息,所幸把心一横,直接靠在他身上了:“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你——梦见你去一个我找不见你的地儿了。我想拦你,也拦不下。”他抬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又还嫌不够一般,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时希然听出了他话间的停顿,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是梦见她死了。
她恍然想起半年前,她受他连累一同遭了雷劫的事。那次她遇见了季宁云,告诉她接管三界当铺才能活命。在她的认知里,一直是季宁云判给了她这条命。然而当时郑飞昂跟她在同一辆车里,那么大一道雷劈下来,他这只千年老狐狸尚且得丢些修为,何况她一届凡人?
见她纹丝未伤地醒过来,他当时的反应却是平静得可以,一点吃惊都没显露。
她以为当时是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说法胡乱蒙混过去了。但是现在细细琢磨一番——
她当时的确是死过一次了吧?那救她的到底是谁呢?
时希然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放心吧,我哪也不去。”
“你可记着,你说过这话。”郑飞昂喃喃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钻进她脖颈,她缩了缩肩膀,以十分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她答应得太轻易了,无论确认多少遍,他还是觉得像是敷衍。
从前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一沾他想炒CP的事儿,就一脸的大义凛然、深恶痛绝,只让他觉得,慢慢来,她大概总有一天会心软。
那时候的他,心态好到爆炸。
然而入驻剧组后,跟她的接触多了起来,她也变得没那么难接近。半年前的他哪里会想得到,现在能就这么完完整整、安安静静地把她抱在怀里?可如今他跟她有了这样大进展,他心里却越发觉得难耐。
她总是一副他退一步更好,进一步也无所谓的样子,他逼得紧了,她便说两句好听的来宽慰他。
就像她说,我知道你对我好。
还有现在,她说,我哪也不去。
时希然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郑飞昂依旧是叹气,放开了她,把她怀里的枕头接过来放在自己腿边。
“肩膀酸了?”他抬手不轻不重地给她揉着,心里想着,不管是助理来求也好,还是她自愿来探病也好,她肯偎在这枕头上陪他静静呆上个把小时,他还能有什么所求呢?
他的手劲儿使得正好,揉了几下,时希然就觉得肩膀没那么僵了。
“谢谢你啊郑飞昂,但是我真得走了。”她把手机放进包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皱了一片,很是尴尬。
“是我该谢谢你,肯来看我。”
郑飞昂想抬手再牵一牵她的手。可时希然看见了,很自然地转身躲开了。她余光瞟见垃圾桶里那半碗粥,想了想,弯下腰把垃圾袋提出来系好:“喂你吃粥弄得哪都是,浪费了不少纸,你一脸病容的,就别叫客房服务了,让人瞧见了又是事儿。有事儿就使唤你那几个助理吧。”
她这样细心,郑飞昂自难免动容:“嗯,我知道。”
“那我走了,嗯,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时希然拎着垃圾袋出门,递给一直守在门外的那个小助理,嘱咐她赶紧扔保洁车里,省得把粥弄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