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叛道二周目(20)

作者:圣城

“明琇。”

这是他第一次叫明琇这个名字。明琇听了竟有些恍惚,听到他又说“劳驾帮我在伤口处上点酒,可否”,才回过神来。伤口,指的是她咬的伤口。

明琇无比庆幸,李青莲不知道她就是许柔止,否则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曾经的许柔止雪肤花貌,在仙门闺秀榜上排名第三,明琇既占了别人的身体,也就会想着守护她的名声。现在的她破罐破摔,要什么不好,非要脸有什么用?

他的上衣褪了一半,露出肌肉紧实的臂膀和一点胸肌。白皙的肩头上,在接近锁骨的位置,赫然有一枚微微发红的齿印。

他侧着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肩膀。几缕散发划过他的脸颊、落到锁骨上,犹如工笔白描画上遒劲园转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少年郎。

明琇不自觉地盯着看了许久。

李青莲因文采太出众,别人提起他来,一般都不会议论长相。但实际明琇觉得他最初得到“谪仙”这个雅号,大抵就是凭着这张脸和这超然的气质。谁一眼就能看出修为呢?但长得好看,就显而易见了。

当然,在这个世界,名门修士不会公然议论男子的长相,即便相貌确实英俊,也不能直接夸——只有娈童、戏子才论外貌。

“你生得真俊。”她故意肉麻地夸赞。

李青莲同样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皮相。如果他面露不悦、甚至骂人,都是正常的,但要是他听到这句话毫无反应,那就是他有问题!

“胡言乱语!”李青莲微愠。

嗯……生气了,是正常反应,可是……

他脸红什么啊?

怎么被夸一下就脸红,他十九岁时都不这样,难不成过了五年,越活越回去了?

这反应既对,又不对。明琇一时也无法判断。

“过来,帮我用酒杀菌。”他顿了顿,“就你手上这酒,精粹提纯过了。”

明琇脸上虽一派从容,但走过去的时候却免不了同手同脚了好几步。

听到李青莲嘴里蹦出这种泊来词语,她觉得气氛变得微妙得幽默起来:伏特加也就才百分之五十的乙醇,和医用酒精差得远,而葡萄酒的杀菌效果更是有限,差不多等于在伤口上撒糖水。

“这酒的酒精浓度根本不够,杂质多,含糖量高,用来杀菌还不如用来喝呢。刚才我嘴里有妖血,又咬了你,为了避免感染破伤风,至少要把脏血逼出来一点……”明琇也不知道修仙者会不会感染“破伤风”,但小心些总没有错。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科学。只不过灵界闭关锁国,了解科学的人十分罕见。

“有镊……银针一类的东西吗?我需要把破口周围的脏东西拿掉。”

李青莲:“在床头那个柜子里。”

明琇打开柜子一看,发现了十分接近现代镊子的银质镊子,还有一瓶透明液体,打开一闻,竟然是酒精。

她用火加热镊子消毒后,简单处理了一下那条小破口,再用棉布蘸着酒精将伤口周围仔细抹了一遍。处理完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印象中,李青莲并不喜欢科学。事实上,在这个世界,科学是一种宗教,被称为“赛教”。道统对于源于外族的赛教一直秉持反对的态度,并称之为“域外邪教”。

李青莲道:“我一个朋友教过我酒精提纯的方法。”

“哦……”原来,他是真的学进去了——包括提纯,包括他初时觉得是天方夜谭的细菌之说。

明琇将东西放回去后,看向窗外,呆呆望着碗大的月亮。

此时月上中天,铺泻出一地微光,窗外有两颗胡杨树,构成了一道精巧的剪影。树下有一片小花田上,几枝四色野花寂寥地绽放。

李青莲追随她的目光望去。明琇发现后,轻声道:“我在看花。沙子里开出花来很难得的。”

李青莲道:“这种花一生只开一次花,深埋沙中五年汲取沙子中的水分和养分,真正开花却只有两天,然后就凋零。花期太短,微不足道,因而汉语中并没有它的名字。”

“那也太惨了吧。”虽然把人的感情代入到花身上的共情并不合逻辑,但明琇还是忍不住这样说。“咳咳,那既然它开了,我就随便看看。反正就是野花嘛,也没人会专门等它开花。”

“不是野花。”李青莲纠正,“是我的。”

明琇做起了阅读理解:这句“是我的”的意思是这些花都是他种的。既然这种花开两天,就需要在沙子里蓄势五年,那么按概率,她能正巧撞见这几枝花开,正说明李青莲的小院子里一定埋了许许多多这种花。

说不定,外面的沙地里,就像埋地雷一样,都是这种花的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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