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骁回去后也被林悦翻来覆去问了遍，他低头坐在沙发上看书，一边看上面的字一边回答今天幼儿园的事。

林悦忙了一整天，期间听到纪氏的有些举动紧张的不得了，直到看见纪骁好好待在家里才像是吃了个安定剂。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孩子，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妈妈又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林悦笑着凑过去，捏捏他面无表情的脸，“妈妈问你，你觉得顾瑛妹妹可爱吗？”

纪骁和林悦对视着，脑海里回想起小女孩躲在他身后时忐忑的样子，默默侧开头。

林悦看出点猫腻：“纪骁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君子一言九鼎，可不能说谎哦。”

纪骁的耳朵慢慢涨红，他低头避开林悦的视线，声音很小吐出两个字：“可爱。”

林悦用力一把将他抱住，笑得有点得意，这小子整天一脸冷漠的样子，让他下去玩滑滑梯也不玩，天天就在家里看书识字自己学习，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再怎么“老成”，遇见人家小姑娘还不是得红着脸说可爱。

“既然妹妹可爱，你可得保护好她，别让人家欺负她了。”

林悦耐心跟他说着：“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的，之前怀你的时候，是你阮姨帮了妈妈很多忙，我们要知恩图报，对不对？”

纪骁点头，很明显他是知道四字成语的意思的。

他想起顾瑛跟在他后面喊他哥哥的样子，…是很可爱。

照顾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纪骁抬头看林悦，她跑了一整天，眉眼间的疲惫是藏不住的。

纪骁慢慢抱住林悦，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她的背。

他有点想问爸爸的事，但是又还记得上一次提问林悦不自然的神情，忍住没有开口。

他是一个聪明知礼的小孩，不会去做让妈妈伤心的事。

－－

幼儿园的日子过得也快，顾瑛在班级里人缘很好，玩娃娃家的时候经常有小朋友拉着她去当公主。大概是纪骁刚开学就把打架超厉害的王琦琦修理哭了，所以大家都有点不敢找纪骁玩。

只有顾瑛跟着纪骁后面，还认认真真一遍一遍的和别人解释：“纪骁哥哥没有和人打架，是王琦琦过来推我，他才推回去的。”

王琦琦在旁边哼了一声，不想承认自己没打过的事实，大声说：“反正你们都不许和纪骁玩！”

纪骁目不斜视的从王琦琦面前走过，对方心虚的往后退两步，但纪骁丝毫没看他，只身后拿了他身后图书角的一本书，坐到旁边小桌子上认真看起来。

王琦琦在旁边嘲笑：“只有没有朋友的人才在游戏的时候看书。”

顾瑛拉着小板凳在纪骁旁边坐下，小身板挡在他面前，圆溜溜的眼直直看着王琦琦：“我和他一块看书，他就不是没有朋友。”

纪骁手指一顿，抬头看着还没他高的小女孩，光说这几句话就已经气得脸红扑扑的了，手臂撑在旁边，有点肉的手掌攥成拳头抵在那。

她平时是个很少生气的人，就算顾叔叔偶尔来接她接晚了，她也只是抿抿唇安静看着他，然后伸手小声说一句抱抱。

纪骁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因为王琦琦排挤自己，她就这么生气？

他要照顾好顾瑛只是为了履行知恩图报的承诺，顾瑛又是为什么？

旁边玩积木的林淼和章辰看了眼脸蛋红扑扑的顾瑛，也拖着板凳走过来：“王琦琦，你再这样欺负人，我就去告诉桃子老师了。”

可恶，王琦琦愤怒的走开了。他爸爸说了，如果桃子老师再和他说他欺负人的话，就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让他再不能用这个屁股去玩滑滑梯。

顾瑛小小松了口气，转头偷偷观察纪骁的神色，见他没要伤心要哭的样子，她才放心一点去看图画书。

爸爸说过了，有时候伤心的人是不会哭出声的，顾瑛在午睡前想起这句话，有些怕纪骁就是伤心又哭不出来的人。

她往上凑了凑，趴在纪骁耳边讲悄悄话：“纪骁哥哥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和你玩的，我们是朋友，我保护你。”

纪骁还在闭目思考昨天林悦说的甜品的事，听了这话他抬头看了眼把被子卷成春卷的顾瑛。

午睡脱衣服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顾瑛脱衣服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又怕被老师发现，总是脱一半就钻进被子里躲起来。

她就窝在小被子里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头发蹭了那么几下全散了，纪骁叹了口气。

“脚伸过来。”

顾瑛不明所以，但还是斜着把脚伸出去。

纪骁给她把仅剩的一只袜子脱下来，找出另一只袜子叠好，放在床尾。又把皱巴巴的被子摊开抚平，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