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笨蛋吗！

电脑里的小人挥舞着短短的双手，垂下的脚丫也努力挣扎着，她的两只脚蹬着回收站，扭着身子去推腰间上三角形的鼠标。

见抵抗不过，小人干脆伸手一把抱住了回收站的图标，不停晃着脑袋，好似在拒绝进去。

江峻指尖在鼠标上点了点，这是什么新型的桌宠？还是电脑无意中被装上的病毒？

江峻想起刚才电脑的异常，皱起眉头，他编写的式子催生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吗？

那小人好像委屈了，眼里含着泪，纯白的裙摆被蹭得皱皱巴巴，纤细的小手紧紧抓着回收站的边框，仔细看甚至能看见她脆弱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她微卷的发尾垂在一旁，江峻指尖顿了顿，单击了右键。

小人好似知道江峻是要删除自己了，趴在那无声地掉眼泪，她哭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她很委屈。

小人刚才撞到回收站时磕到了膝盖，那雪白的膝盖上面顿时就红肿起来，也不知道她的皮肤究竟有多细嫩。

小人一瘸一拐跳下来，试探着朝江峻伸出手，像是索要一个拥抱。

江峻的目光从她红肿的膝盖上扫过，又看了眼她哭花了的脸。

三角形的鼠标再次揪住小人，小人纤细柔软的身子被迫悬在空中，两只朝江峻伸出的手失落垂了下去，软乎乎的脸也沮丧地低下，仿佛已经接受自己被讨厌的命运了。

一滴一滴的泪砸到初始背景上，都快汇聚成一个小水洼了，但那鼠标并没再将她甩来甩去，而是轻轻把她放在远离软件图标的位置。

小人仰头看着江峻，一眨眼泪珠就顺着白软的脸滴下，她再次张开手，再次朝江峻所在的方向跑来。

印刻效应，江峻懒散地想着，如果这个东西就是他编写出来的成果，那么她这么依赖自己，也是有迹可循的。

但如果真的是印刻效应，这个东西因为第一眼见到的是他而迫切想要靠近他，就更加可疑了。死气的程序可以编写出有着自己想法的小人 吗？

无形的风吹起小人绸缎般黑发，露出脆嫩的脖颈，江峻目光一顿，移开了视线。

是程序错误的产物，他冷漠起身，黑色衬衫的褶皱勾勒出他细窄的腰身，江峻没有再看电脑一眼，直接关掉了主机。

被迫眼前一黑的顾瑛淡漠擦掉生理性眼泪，揉揉膝盖坐下来。

她确实是江峻创造出来的东西，只是小小的篡改了一下那些代码。作用是替他守卫电脑里面他一切的心血，避免日后他成果被窃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峻是顾瑛的主人，所以她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江峻，想要贴近他，那几乎可以说是她的本能。

系统为了帮助她完成任务，给了她可以走到现实里面的机会，借着江峻的脸盲症，白天做他的同桌，晚上变回电脑里面的撒娇打滚的小人。

不过能量守恒，白天的那具身体是需要靠近江峻，才能得到存续的能量。

就像是…触碰，贴近，只要他多靠近自己一分，她就会更舒坦一分。

她的任务可以说是在确保自己活着的前提下，守住江峻的成果，并努力给他增添一些羁绊，好让他不再轻飘飘走上那个天台，无所谓的离去。

结果今天，不仅没靠近江峻，还差一点被丢进回收站里面一键删除了。

系统安慰着她：“没事的，宿主，能量还够两天，宿主争取在这两天里靠近江峻就好了。”

顾瑛点点头坐下，关机的电脑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只是江峻用的是蓝天草原的原始屏幕，这地睡着有些扎。

如果江峻能换个背景就好了，顾瑛打了个哈欠，倦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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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江峻今天起晚了点，松松垮垮背着书包走在人群之中，他垂着头目光放空，干净淡漠的眼眸里什么都没装，也没分半点目光给身边偷看他的人。

江峻身上的色彩很简单，蓝白的衣服，黑色的发，他的身形很淡，像墨笔在白纸上滴落的最后一笔，谁都没有勇气去打扰他。

他刚走到门口，余光就瞥见了前面被红袖章堵住的女孩。

还是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纤细的身段因为前倾而展现出更多韧度，扎起的马尾并不张扬，微卷的发尾乖顺垂在她瓷白颈上，她还没有回过头，江峻已经认出了她。

身影很眼熟。

第5章 他的试探

江峻步履一顿，通常来说，他需要先辨认出别人的那些特征，比如左边赶路的那个戴眼镜中长头发有脸上有颗痣的人，是后桌，叫徐峰。

他旁边那个拽着他狂奔，头发泛着黄色的女生是他同桌，名字不记得了，但他依稀能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