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518)
白渝双手握紧,心底显然极其惶恐,可仍没有开口。
薛放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又冷笑了几声:“我也不为难你,想必你也不知道,毕竟那少奶奶的相好必定不少,指不定是哪一个的野种……对了,我倒是有一个猜测,你要不要听听。”
白渝听见“野种”,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竟忍不住问:“什么猜测。”
薛放道:“那个万锈,竟偷偷地喝白淳的补药……那补药可是万蕊儿盯着给熬的,若说没有少奶奶允许,舅爷怕弄不到吧。他又没有妻室,一把年纪竟没娶妻,而跟着妹夫过活,偏偏妹夫又有不举之症。你说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伦?我看十有八九,那婴儿就是他们两个弄出来的!连验都不用验。”
“不是!”白渝的忍耐终于到了顶点:“不是!大人那孩子不是……”
“不是什么?”薛放逼问。
白渝一忍再忍。
薛放道:“说!吞吞吐吐算什么!”
白渝把眼一闭:“那孩子是我的……”
薛放连停也没有停:“那万锈是谁杀的!”
白渝颓然低头:“这个我真的不知。”
小梅那边,得了白渝这句“真话”,立刻去审讯那奶母。
奶母跟几个心腹先前被单独关押,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一听白二爷招认了,连孩子也交底,他们再不交代,那就要严罚重判。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都不必大刑伺候,就招供出来。
小梅又趁机敲打万锈喝药的事,那老婆子想必是昏了头,竟道:“先前老爷让杨太医开了药,奶奶就很嫌弃,说他就算吃了老君金丹也不中用,反倒是舅爷匮乏的厉害,需要滋补滋补,就格外吩咐,多熬上一副,给舅爷一碗补一补。”
小梅一听忙问:“少奶奶为何给舅爷滋补,他们两个……”
老婆子见说漏了嘴,吓得发呆,但也无济于事,只得把万锈是从小过继的事情、以及万蕊儿在娘家之时就跟万锈如何苟且也都说了。
薛放知道白渝有些发蠢,他一心认定那孩子是他的,恐怕不会招认。
而万蕊儿又是个极刁滑的妇人,先前薛放在厅内假寐,感觉那妇人的目光粘在身上一般,令他犯恶,又听闻万蕊儿去席上敬酒的事,她总不会平白无故去干这事儿,一定是看上了俞星臣。
她这样胆大有手段,一般的恐吓只怕绝不会让她招认。
所以薛放故意在万蕊儿和白渝面前,说那孩子其实是万锈的,谁知歪打正着,原先白渝还将信将疑,等那老婆子也如此说出来,白渝几乎崩溃了。
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万锈是被谁所害。
白渝被士兵拉住,万蕊儿惊魂未定。
薛放道:“少奶奶,奶母说,药是你叫人送给万锈的,那么这药里有什么恐怕只有你最清楚吧。”
在本朝而言,通/奸的话,罪名若定,倒不至于处以极刑,通常是判罚痛打二十棍,流放一年,若是成婚之人,流放两年。
万蕊儿岂能轻易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她的眼神变来变去,把心一横:“大人明鉴,我哪儿清楚,原先也是万锈强迫我,说我不从就要跟老爷告我,说我勾引,我为息事宁人只能答应罢了。至于药也是他自己非要想喝,我也只好随他。谁知道就……就不合时宜死了呢。”
薛放笑道:“你这妇人,那万锈好歹是你的相好,如今他死了,你就翻脸无情,都推到他身上,”他看看白渝:“白二爷,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渝气的在旁掉泪:“我竟被你这毒妇骗了!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丑事!”
他抬头看着薛放:“大人,我招了。当初在焦山渡,我无意中发现她跟万锈两个十分暧昧,再留心,竟发现他们避着大哥……行那苟且之事。我震惊之下,便想告诉大哥此事!不料这恶妇竟用勾引的手段,那日我喝了她给的酒,就迷迷糊糊同她……醒来后已经追悔莫及。”
白渝既然“不干净”了,当然没资格再跟白淳说什么,后来,大概是见白渝总是郁郁寡欢,万蕊儿就把有了身孕的事情告诉了白渝,只说是他的,叫他为了孩子且忍耐。
本来白渝半信半疑,等孩子出生,他看那眉眼,着实有几分像是自己,这才一心一意地呵护起来。
万蕊儿听他说完,立刻否认道:“这个不关我事,是万锈逼我去的,我若不去,怕给他活活打死……”
白渝不怒反笑:“是吗……你这毒妇,你少跟我装这无辜之态,我索性都说出来,你拉我下水不够,你是不是想害死大哥!”
万蕊儿道:“二爷,不可胡说。”
白渝怒道:“先前大哥上京的时候,我就见你跟万锈背地里窃窃私语,有一次听他说什么‘远走高飞’,什么‘过痛快日子’,你们原先想卷了大哥家财,可是大哥任了京官,你们又心动,竟仍跟着上京想受用这京内繁华……谁知大哥请了杨太医来看诊,你们自然知道杨家的厉害,只怕大哥再恢复了,反而耽误了你们行乐!又怕京中人多眼杂看出什么来,你们两个就商议要顺势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