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1525)
没有人敢想象那个场面,没有人敢猜那个后果。
就像是失去魂魄,只是愣愣地盯着这一幕,鸦雀无声。
小猷几乎疼的直接晕厥过去。
他想稳住身形,但体力已经不够,而索力士这当空一扔,却似乎有千钧之力,让向来以神力著称的小猷都为之心惊!
模模糊糊中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对方竟然丝毫不觉着疲累一样,被自己打了那么多次,却好像不受任何影响。
难道、难道这索力士当真这样强大?难道自己……必败了吗?
他咬紧牙关,眼前却几乎模糊了,都看不清身在何处。
而只能靠着本能,尽量地手脚并用,想要撑住!
他的左腿先着地,却因为那股巨力并未卸下,腿骨在跟地面接触的瞬间,咔嚓又一声响。
廖小猷半跪在地,右掌摁在地上支撑,掌心火辣辣地,显然是磨破了,只是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可以忽略的小伤。
他无法可想,肋骨、腿骨……都折了,但是抬头,竟见索力士如一头不知疲倦的怪兽,大踏步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小猷咬牙,嘴里却满是血腥气,他撑着要起身,右腿却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
而这眨眼间,索力士已经冲了上前,他吼叫着,张开手抓向小猷的头。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冲了出来,间不容发之时,他挥掌袭向索力士面上,正是薛放。
索力士虽然不惧,但察觉薛放竟是伸出二指,戳向自己的眼睛,就算是他,也不由地赶忙倒退出去。
虽是退的很快,但眼皮上还是多了两处血点!若迟一些,只怕就直接被戳瞎了!
索力士用力抹了抹眼睛上的血,咬牙瞪着薛放。
“小侯爷这是做什么?”出声的是鄂极国的使者,他的屁股总算离开了椅子,站起来喝道:“怎么大周的擂台,还可以上帮手的吗?”
薛放站在小猷跟前。
管他什么帮手不帮手,他不能眼睁睁看廖小猷被杀死在面前。
使者狠狠地瞪了眼薛放,又看向端王:“王爷,您看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你们是提前认输了?”
端王沉着脸,不言语。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谁认输了,明明是你们违规在先!”
端王面沉似水而心中难堪,简直不知怎么应对。
猛地听了这声,赶紧抬头,却见出声的是俞星臣。
向来冷静自持的俞巡检,声音里难得的多了些激愤。
“俞爱卿,你说什么?”端王如同抓到了一点救命稻草。
而鄂极国的使者却冷笑道:“俞巡检这是什么意思?谁违规了。”
俞星臣指向索力士,道:“他明明不对劲,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个文官,不会武功,虽知道必定不妥,却并不晓得个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方才众人都关注索力士跟廖小猷,只有俞星臣细细查看这使者的脸色变化,没有人能够如此“自信”,就如同他跟杨仪说的,除非这使者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但这绝非基于索力士本身。
孙将军此刻也道:“不错,这人……这人只怕古怪!”
那使者笑道:“什么古怪,你们技不如人,就想赖账是不是?”说着还特意看了眼杨仪。
杨仪之前能看到小猷受伤,已经惊心不已,多亏薛放在旁扶着,可小猷性命攸关,薛放只得冲了出去。
杨仪此刻正扶着椅背站住,还好初十四在她身旁。
她正想让初十四帮忙带她去看小猷的情形,就听身后有人沉声道:“永安侯,你先不要管廖小猷,你看看那个力士。”
杨仪愕然,此刻重伤的是小猷,为什么反而叫她去看敌方的人?
可是说这话的,是牧东林。
杨仪看了眼牧督军,他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为何?”她轻声问。牧东林开口,自必有缘故。
牧督军道:“我在西北,曾听说过有一种……药,服下之后会让人失去心神……方才这索力士被廖小猷痛打,我细看他的脸上却罕少露出痛色……”
俞星臣知道事情不对,使者必定对索力士做了什么,但他不知这些猫腻。
薛放也看了出来,但他可不晓得什么药不药的下作招数。
可牧东林人在西北,靠近婆罗洲,婆罗洲的药不消说是极复杂丰富的,他身为军中一号的人物,自然有所知晓,虽然也不是那么详细。
倘若他今日不是亲眼目睹小猷跟索力士之战,只怕还想不到这上头去。
杨仪听见“药”,整个人似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冰水,蓦地清醒了好些。
“药……药,”她忽地想起先前发现的水银,想起了皇帝炼丹,也想起了……一个熟悉而没落的额名字:“就如同‘五石散’一样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