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96)
若拙想了想:“算了回去吧,我再想别的办法。”
段钦尧第一次正经的在浔王府和浔王一家吃饭,泫凰看着他落落大方丝毫不紧张的样子又觉得不舒服。
听凌淞说他陪历月回门时手心都是汗,嚼东西都不回了,饭也没吃饱,茶喝了不少,还不敢总说更衣。
浔王和王妃都知道他们在闹别扭,但不知道是因谋逆大事,浔王看王妃不提不问便也装作不知道。
饭桌上只问一些寻常家事,大多数时候是瑾持在说个不停问东问西。
“姐夫,我姐是不是总跟你讲哪吒?”
瑾持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又都想起姜禹谦和佟巧思的事,只有瑾持不知道:“哟,看你这脸色就是没少受哪吒三太子的折磨。”
段钦尧摇摇头:“三太子没折磨我,殷夫人倒是害得我好惨。”
浔王抬起头打量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小子有点意思,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找女婿又不能看有没有意思,更何况再有意思也不会有凌淞那小子有意思。
泫凰说:“食不言寝不语。”
“平常你也没少说。”瑾持撅了下嘴,“平常不是你缠着娘说个不停吗?你在学堂里与姑娘们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谁跟谁闹了别扭,你都得跟娘说,你走了娘真是难得清净。”
“好羡慕岳母大人。”段钦尧说的很自然。
泫凰有点恍惚,他们没回门,还是第一次听段钦尧叫自己母亲岳母,而自己好像也没叫过段姜氏婆母和段成霖公父。
倒不是怕羞叫不出口,而是进门就是白事,又知道了祠堂之下的秘密,之后就没再同他们打过交道。
而段钦尧也从来不提要她去请安的事,早上的时候都是搂着她说再睡一会儿,起太早会头痛。
或者又因别的事而错过,总之她记不起,段钦尧也不提醒,她偶尔想起觉得心里不安,想起祠堂的事又觉得算了。
王妃问他:“羡慕我做什么?”
浔王心里哼笑,昨日也没叫自己一声岳父,今日不知是突然开窍还是针对自己竟然只管王妃叫岳母。来的时候行礼叫的也是殿下和娘娘。
段钦尧说:“琢儿惦记岳母惦记的紧,但从不惦记我。”
“你就闭上嘴巴吃饭吧。”泫凰给他夹了个丸子。
瑾持看热闹看的开心:“闭上嘴用鼻子吃饭吗?”
泫凰瞪她:“割了脑袋灌进去。”
“娘,我姐是修罗投生的吧?您慈善可亲岂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来?”瑾持再一次哪壶不开提哪壶。
浔王不经意的看向段钦尧,段钦尧知道浔王看过来的眼神就没有不经意的,他立刻说:“你姐也是极良善的人,你对她有误解是因她如岳父大人一般不善言辞。”
浔王没那么容易讨好,又觉得这小子好油嘴滑舌,还是突然油嘴滑舌,那以前的稳重就是装的。
“你若再说,等你姐收拾你的时候你才能见识真的修罗。”王妃笑笑。
瑾持之前就对段钦尧很有好感,一点都不觉得有距离,凑过脑袋问他:“姐夫,你会后悔娶我姐吗?”
“你后悔当她弟吗?”段钦尧反问。
瑾持脱口而出:“不后悔啊。”
“那我也不后悔。”段钦尧朝他笑笑。
瑾持回答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不后悔,明明之前吵架烦的恨不得离家出走,看一眼就觉得闹心,可还是爱多于讨厌。
烦归烦,但是绝对不可以分开。瑾持的认知里他们就是一家人,天生一家人,这辈子都是至亲至重,日头可以不从东边生起,但他永远是泫凰的弟弟。
他看向段钦尧,他在自己姐姐去夹菜时自然的托起几乎要掉到盘子里的衣袖,而姐姐也习以为常。
好像他们也是天生的一家人,自然的像是段钦尧给姐姐托起衣袖的动作。
如果段钦尧这个天降陌生人,可以像自己这个从出生起就是泫凰弟弟的亲人一样爱姐姐的话,那他可以接受姐姐离开后的失落。
瑾持想着想着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段钦尧给他递帕子:“你干嘛呢?”
瑾持扔下筷子跑了,明明姐姐嫁人那天还没什么感觉,好像今天才真的意识到姐姐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姐姐了。
浔王看了一眼:“这孩子,抽什么风。”
“不用管,吃饭。”王妃说。
瑾持简单的像一张白纸,段钦尧知道他闹情绪,放下筷子:“恕女婿无礼,我去看看郡子。”
浔王说:“叫他瑾持就行。”
等段钦尧走了,王妃露出意外的神色,浔王说:“不管是不是装的,就今日来看,还勉强过得去。”
王妃说:“苏绝的学生,我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