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59)
时间久到若讷近来逐客:“段公子,时候不早了,您回去路上可别抓瞎。”
段钦尧起身,他想说我走了,想了想没说,而是改成:“我还会再来。”
他知道泫凰不是佟巧思,也不是姜漫秋和佟巧岫,婚事不会被草率的点头,也不会为了世家面子成了算计的筹码。
只会更加不可控,更加困难。
段钦尧走到门外听到身后有走路声,一回头跟泫凰撞了个满怀,他还来不及扶住泫凰,她已经自己推开她跑了。
段钦尧心狂跳,轿子走远,远到看不到浔王府时他才张开手指露出手心被汗水打潮的纸。
展开上头只有两个字:哪吒。
--------------------
第28章 一次都没有
===========================
持务殿中林玉鸿在闲说家里杂事,自家庶长女高不成低不就,婚事实在发愁,又不好意思经常催促自家夫人张罗。
毕竟这是婚前的情债,一提起来夫人就要生气。浔王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要么说没缘分,你当时要是不整这么一出,顺当的娶了我妹妹,现下还不都好说。”
林玉鸿翻个白眼:“你真是…当年的事就留在当年吧,再说了,即便我不整那一出,你妹妹不也整了一出让你措手不及吗?”
浔王被怼了还无法反驳,也不是不能反驳,就是不太想,这几天身心俱疲。
所以宁愿留在宫里逃避,也不愿意回家去。要不是夜里想念自家王妃,他倒乐意在宫里过夜,免去折腾。
“说到底咱们两家是真没有姻亲的缘分。”林玉鸿啧了一声:“我没娶成你妹妹,我儿子也去不成你女儿。”
浔王抄起桌上砚台砸他:“别提,一提我就头疼。”
“堂堂摄政王,竟让女儿给制住了。”林玉鸿笑:“儿女债可真是孽债啊。”
正说着门推开了,泫凰空着手走进来,林玉鸿小声说孽障来了,浔王坐直,收回搭在桌上的腿,整了整衣袍问她:“你来做什么?”
“我来,”泫凰眼睛转了一下:“给父亲送午膳。”
浔王和林玉鸿同时看看她绞在一起的手,浔王问饭呢?
泫凰说忘拿了。
林玉鸿敬佩的摇了摇头,这可是让摄政王都没办法的人,来送饭不拿饭,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忘拿了你就回去吧。”浔王拿起一本折子假装在看。
“父亲。”
浔王皱眉问:“还有事?”
“你折子拿倒了。”泫凰走过去拿走折子放在桌案上,“父亲,逃避是没用的。”
“你出去。”浔王不想当着自己多年友人的面说这些,林玉鸿要笑话他,无关痛痒,但就是不想。
林玉鸿收拾东西离开,浔王的脸色在宫人关上门的刹那整理好,“琢儿,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为父觉得,家事要在家里谈。”
泫凰打量起以前并不好奇的持务殿,简洁肃穆,那把父亲从未做过的龙椅必然有许多皇帝坐过。
她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在龙椅旁加一把椅子,那把龙椅就像一个不可冒犯的皇权符牌,有什么不能坐的呢,明明越界的事一件都没少做。
“泫凰已经想过了。”她像在刻意强调什么:“段钦尧身为公爵之子从身份上与泫凰甚是等适,泫凰与段钦尧成亲不辱门楣,不负古氏。”
浔王脸颊发酸,略微耳鸣时才发觉自己牙关咬的好紧。
“殿下,女儿泫凰既在持务殿与您商讨,正因泫凰懂事,泫凰从未忘记也从未想摆脱浔王府,无论如何思量,殿下您女儿的婚事都是国事啊。”
浔王胸膛与桌案相隔的距离让他感到呼吸艰难,他后移椅子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更加剧了他的耳鸣。
“你是宗姬,你是我浔王的女儿,为父再权势滔天也只是尽摄政王的责任,即便我坐在持务殿,我也不是皇帝,从未碰触龙椅一次。”浔王问她:“你的婚事,算哪门子国事?”
“父亲没有碰过龙椅吗?”泫凰走近他,与他相隔一张堆满奏折的桌子:“一次都没有吗?”
“没有。”浔王只能看见泫凰肩膀上的刺绣花纹,他不看泫凰的眼睛,那要仰视才行。
泫凰绕过桌子离他越来越近,在他反应不过来时看到了泫凰的眼睛,浔王眼睛瞪到几乎充血。
“如今碰到了。”泫凰微笑,她正坐在龙椅上。“殿下,如今能商谈我的婚事,或者父亲给我讲讲,冒犯皇权是何等罪,九族有哪九族,够不够京城震荡。”
浔王忍住想把桌子推翻的念头,看着同自己从来都不算亲近,但也绝对没仇的女儿。
“毕竟京中权贵都靠姻亲维系,大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泫凰露出牙齿,笑起来竟然有些像素屈斋的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