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47)
但段钦尧听得那么认真,丝毫不敷衍。她问:“我方才说到哪儿了?”段钦尧笑了下。
笑她能自己讲着讲着忘了刚才说了什么,并没有觉察出来是泫凰怕他没听故意考他。“你说到太乙真人拿莲藕与荷花又拼出来个哪吒。”
泫凰继续讲下去,她没给别人完整的讲过哪吒,在母亲那里听了后觉得整个人都震住,哪吒怎么敢把骨头还给父亲,如此逆子,莫名迷人。
她回去给竹喧和莲动讲,竹喧和莲动听得打瞌睡,她改日给凌淞讲,凌淞说好了好了,辣子鸡再不吃就要凉了。
她又气恼,瑾持说姐姐你生气什么,她说凌淞不听她讲哪吒,瑾持说那你给我讲,讲到一半瑾持说哪吒师傅不是太上老君,是太乙真人啊姐。
泫凰气的自己掐自己人中,指着门说滚出去。
段钦尧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在山上。”泫凰说:“我被贼人踹到在地,你就不打了。”
那日她看着段钦尧大杀四方心里一点都不慌,只是觉得段钦尧打完就能到自己下山了,可是山路好难走,又有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会儿自己走的可要小心点,别摔的太难看。
可是贼人将她踹到在地,段钦尧就不再打了,没人打的过他,他却像自己束了手脚,然后被那些贼人打的半死,都没再还一次手。
“哦。”段钦尧在心里骂自己,嘴好像是借来的,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啊。
泫凰又想到了沈佑,从前喜欢沈佑,隔三差五的想起来,有时候还会想自己同沈佑成亲后的事,他们在堂前种一棵桃树,白天去树下挖沙子,晚上她不睡觉,再起来把土填回去。
不能把树挖到,挖到沈三哥哥就要去崆峭书院了。从前的泫凰想着。
可是桃树早就倒了。
“我们,”段钦尧问:“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泫凰觉得好笑,但是笑不出来,“就在宫里,你把我放到你的床上。”
这话被她说的变了味,段钦尧耳朵默默红了,他说:“哦,原来你那时候就觉得咱们是定下了?”
泫凰点点头,“不是吗?”
“是是是。”段钦尧哪会说不是。
泫凰却白了他一眼,段钦尧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她,反思一会儿又突然想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泫凰怎么不复往日清明,有点不正常。
“你是不是傻。”泫凰倒指责起他:“还我说什么是什么了?”
段钦尧又一怔:“你逗我的?”
“不然呢,哪里定下来过。”泫凰说。
段钦尧想从暖阁掉到冰天雪地,心抖了下像打了冷颤,他问:“那现下,也是逗我的?”
泫凰又想掐自己人中了,段钦尧看她表情不对知道自己不该问,就该这么将错就错留住浔王府高楼之上的镇楼蝴蝶,将她带落在平地之上,飞在花丛中。
“我今日回家说与母亲,明日便去提亲。”段钦尧说。
泫凰神色有所缓和,身后的侍女吓得险些提不动书箱。
回家去时莲动跑去将此事说与王妃,也不敢说的太细,斟酌了又斟酌,只说宗姬近日与锦国公家的小公子走的近。
王妃听了也没作太大反应,照常用过午膳晚膳,晚上去泫凰房里闲坐,泫凰和竹喧在绣花,王妃觉得稀奇,鲜少见她绣花还笑的这样开心。
凑过去一看果不其然,绣的小王八。
屏退了侍女,闲聊了一会儿佟家的两门亲事,王妃问她:“选定段钦尧了?”
泫凰点点头。
“可有缘故?”
泫凰说:“他稳当。”
其实还想每天都见到他,见到他就觉得心里敞亮,从前去学堂只能奔着和姑娘们玩,现下去学堂还能望他一眼。
想同他说话,想同他说不能与旁人说的小话,段钦尧这人说不出来哪里好,那就是哪里都好,泫凰想着,否则也不会与他说话就心安,还有些心动。
王妃心里担忧,泫凰并未表现的如十八九年年前的故人一般,问起来就慌神,结结巴巴红起脸。
“你与他要过一辈子的。”王妃抚着泫凰的头发:“不稳当不行,光是稳当也不行。”
泫凰说我知道。
“那…”王妃说:“好吧。”
泫凰明白,自己好像从未表现的像佟巧岫那样,说起某人就心花怒放,脸红的桃子一般,自己同别人总是不一样。
“我就是想说,”王妃握住她的手,从那么一点的小人养到现在已经是心肝般的宝贝:“娘不想你是基于浔王府处境,衡量再三选了段钦尧。”
泫凰说我没有。
“你得是非他不可才行,娘才放心让你与他成亲,你可要知道,嫁了就很难反悔了。”王妃说的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