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134)
段钦尧没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半晌之后又说:“方才亭魄传旨也宣了我,可是这事与我关系似乎不大。”
“岂能不大?宗姬身世,事关皇室,若我是假的可是大罪,能株连到你呢。”泫凰说。
段钦尧眼神复杂的看向她:“跟你成亲,本以为就安稳幸福了,没想到还不如从前安生。”
“后悔也晚了。”泫凰说:“若我罪做实了,咱们就颠沛流离吧。”
段钦尧倒好像开心了:“听着不错,总算能离开是非之地了。”
大殿静悄悄的,上朝的和告状的以及被告的都是冒雨前来,此时在阴冷的大殿里忍不住瑟瑟发抖,分不清是寒冷还是恐惧。
泫凰不知不觉时看着龙椅出神,段钦尧问她在想什么,她说在想他们闹成这样要如何收场。
宫人打扮的宦官跑上殿来,段钦尧注意到有一道阴影很快的趁人不备去了内殿,一定要报给浔王的,恐怕不是小事。
宫人说:“陛下,去南倌庄寻人的回来了,说那尼姑圆寂了。”
泫凰似乎听到一阵蜂鸣声,持务殿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段钦尧拿荷包里的银针扎了她一下,她回过神。
“不可能!”佟巧思喊出声:“好好的人岂能说死就死,定是你们没寻到!”
宫人说:“奴才不敢撒谎,如今人已经抬过来了,不敢往中乾宫进,就在外头呢。”
皇上眯着眼睛看宫人,好一会儿开口:“带沈佟氏和姜家妾氏出去辨认。”
佟巧岫跪久了站不起来,佟巧思嗖嗖的跑出去,过了许久被宫人架着送回来,佟巧思跪在地上,“是,是那女子无误。”
佟巧岫抬头看向泫凰,从泫凰怔然的神色中看出来,那女子就是泫凰的生身母亲,但如今死无对证,她搬不倒泫凰,她早就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来,长姐死了,佟家一整个全完了,没了长姐自己在沈家过不好,佟家更是没指望了,母亲没能生出儿子,妾氏不敢生,过继来的弟弟也没有出息的样子。
佟巧岫告泫凰的心本就不坚定,告完后竟然也没觉得后悔,告不赢反倒有些庆幸,如果泫凰倒了,佟家更是完了。
佟巧思:“陛下,女子虽死,死无对证,但也不能说泫凰宗姬就是浔王和浔王妃的孩子啊!还请陛下下旨,召王妃入宫,请陛下明察。”
“荒唐。”凌淞隐在臣子中,他说:“先不论浔王和王妃不容你攀蔑,就说你要告人,也得有证据才行,若你听风是雨,还要遭此横祸的王妃自证,你怕是失心疯了。”
佟亭厚心里到希望佟巧思失心疯了,恨自己当时点头把她送到姜家做妾,好处没有,还引得同僚嗤笑,同窗责骂,连老师都不肯再跟他说话了。
凌淞走出来,官服穿的整齐,他说:“若你此道行得通,那我还说你家祖坟葬品有宫禁之物,佟大人是不是还得告假回乡撅了坟自证清白?”
段钦尧和凌淞祖父凌阁老同时咳嗽一声。
沈佑下定决心般睁开眼睛,凭着对泫凰的了解,逼问她:“我知道宗姬是有情有义之人,因此段兄弟才与您恩爱有加,我只想听宗姬亲口说,那人不是你母亲。”
他奔着挑拨离间来的,凌淞恨得牙根发痒。
泫凰深吸一口气:“我娘是浔王妃。”
沈佑不依不饶:“宗姬也许也被蒙骗了,敢请宗姬移步中乾宫外,亲自看一眼那尼姑,与您长的是否相像?”
段钦尧看向泫凰,泫凰瞟了眼内殿,几乎是立刻答道:“荒谬。”
“沈公子说宗姬被蒙骗。”段钦尧阴冷的盯着沈佑:“那照公子的意思,宗姬受谁蒙骗?”
凌淞也配合道:“沈公子可是在暗指浔王殿下?”
泫凰痛苦的眼泪快要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蓦的看向龙椅上的皇上,皇上不为所动,甚至神色嘲讽,自保连母亲都不认,她跟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凌淞胸口发闷,荣王府学堂今日算是散了,其实早也散了。
泫凰眼眶流下两行泪,皇上怔了一下,想起了从前那个把难产死掉的大猫和冻死的小猫埋在一起的小姑娘。
“闹剧一场。”皇上说,“三人攀蔑浔王与王妃,诬告宗姬,扰乱朝堂。锦国公府沈佑,念其祖上有功,暂放回府不得出府,听候发落。沈佟氏念其母为古氏郡主,暂关内狱。至于佟巧思…”
佟巧思埋在地上的头微微抬起,看向龙椅之上的皇上,她曾在素屈斋待过一段日子,她不信皇上会人心处决她。
皇上说:“也暂关内狱,等捉拿逆贼姜禹谦后,再一同清算。今日雨大,诸卿湿了官袍,退朝吧。”
亭魄慌张的看了皇上一眼,内殿里的浔王面如死灰,听到晏潇敢擅自退朝,发泄似的往墙上锤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