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104)
他可以容忍凌淞对泫凰有私,但半点都容忍不了泫凰心里的凌淞比自己重要。
“你不信任我吗?”段钦尧问:“你怕我假借铲除之名,暗中与废王余党勾结吗?”
泫凰摇头:“没有。”
段钦尧的一肚子怒火和嫉妒像被泼了一盆水,他以为要吵成解语来王府那日的,没想到泫凰今天半点脾气没有。
无辜的站在旁边看他,不靠近也不走,不生气也不发怒,但也不哄他。
总之这样更气人,段钦尧觉得自己真的拿她没办法,又生气又觉得她可怜。
段钦尧忍不住:“那你?”
“你家近来乱七八糟的,我不好再扰你。”泫凰说。
段钦尧气死了,他这次要至少三天不搭理泫凰,他看看泫凰小心翼翼转来转去的眼神,还是一天吧,她看着有点可怜。
泫凰说:“你嫌御医太大张旗鼓的话,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有什么好看的。”段钦尧摸了摸鼻子,他才不可能挽脱了衣裳,挽起裤腿和袖子也不可能。
泫凰说:“可我们是夫妻啊。”
“哦。”段钦尧坐下,挽起袖子露出手肘,方才他拖衣裳像泄愤似的,又流了点血。
“腿呢?”
段钦尧又挽起袍子和裤腿,膝上的伤口要大一些,方才合着布料干在皮肉上,他扯掉布料就又露出血肉,算他自作自受,他心想着。
泫凰轻轻碰了一下:“疼吗?”
“你说呢?”段钦尧也不装,心想自己莫不是娶了个傻媳妇。
泫凰仰头看他,他又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即便现在傻了也无所谓了,两情相悦的人没有不傻的。
“我拿湿帕子给你擦擦吧。”泫凰说。
段钦尧已经晕头转向,“嗯,好。”
泫凰洗了帕子给他擦,她做事很专注,一块干掉的污血她很努力的想擦掉,动作犹如洗地板,段钦尧后悔了。
“该不会是你袭击了他,所以他才走的水路?”泫凰问。
随着她仰头投来的目光,段钦尧又板起脸,但气势已经消散了大半:“不是,我不会冒着边疆战士没粮吃的风险,就为件面子大于里子的事。”
他毫不掩饰的表露对浔王容不下任何跟废王有关人和事的不认同,这天下都是浔王的了,半个朝廷都是自己的心腹,又有什么不放心。
“那你这伤?”
段钦尧说:“那人半点本事没有,迁的如此之快,是有人暗中帮助,我把他找出来了。”
泫凰问:“你把他谋士给杀了?”
“我不杀人,我只是将他缠住,不让他有机会去给那人出谋划策。”段钦尧说:“我以为那人没了谋士相助会死在边疆,没成想这么快。”
泫凰问:“你沉得住气,是你的作风。”
“我和那谋士不小心打了照面,他似乎认识我,还想用剑刺我,我不记得得罪过人。”段钦尧说,“后来我们从山上跌了下去,那谋士还有气,不过我走时他没醒。那…”
泫凰在他旁边坐下:“什么?”
段钦尧后悔,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好多话,谁都说自己沉不住气,自己却不见得。
“凌淞于你而言算什么?”段钦尧正色问。
泫凰坦荡的说:“小姑父啊。”
段钦尧点点头,是啊,凌淞早就娶了历月宗姬,形势不允许他休妻再娶,形势也不允许泫凰与他和离。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希望泫凰有心想绑在他身边,就算是为了威胁他父亲也好。
他烦透了家里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针锋相对的父亲和祖父,还有置身事外宛若外人的自己。
忠孝的选择从来不在他,自己似乎只是父亲和祖父从前达成表面平衡的物件。
“琢儿,我愿意为你做很多,凌淞或许也愿意,但他不能。”段钦尧说:“所以日后若有事,求你先想到我吧。”
段钦尧摊开掌心,泫凰怔住。
他掌心里正防着她找了好多天的簪子,就是姜漫秋问她要的那个。
泫凰想起来自己只是随口提起,连这簪子的样子都没同他讲过,她拿起来细细看了,连尖端的划痕都是记忆里的那条。
“你在哪儿找到的?”泫凰声音都染上激动。
段钦尧说:“我去静国公府见了你的沈三哥哥,他夫人回忆了一下东西在哪儿,我连夜潜入她家翻的。”
“你…”泫凰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砸进他怀里,“我会跟漫秋说,这簪子是你花了好多心思才找到的。”
“她不必知道,你知道就好。”段钦尧揉揉她头发。
背靠浔王府的宗姬府建的差不多了,瑾持想去看,王妃以还未建成怕有杂物掉落伤着他为由不让他去,他便过来缠着段钦尧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