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珈雪：“……”

她心虚地别开眼。

999：[所以他委托我们来问你，是否愿意脱离幻境？]

虞珈雪一头雾水：“我的考验这就算通过了？”

就这么简单？

还有，你就是你，哪儿来的“们”？

“当然算通过啦！”

一道稚气的童声忽然响起，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虞珈雪低头望去，只见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幼童正站在她身侧，仰着头看她，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道：“虞小道友你能让那个树妖放弃屠村之计，确实很厉害，我家主人已经说了，只要你现在脱离，他——”

器灵曙光对上虞珈雪一眨不眨的眼睛，不知为何背后一寒。

原先的信心满满顿时化为乌有，它瑟缩了一下，从大声嚷嚷，变成了小声逼逼。

“……会将传承给、给你的。”

虞珈雪看着它，拧起眉头。

器灵曙光终于受不了虞珈雪的眼神打量，小声道：“虞虞虞虞虞小道友，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么看、看我？”

这眼神也太恐怖了点吧！

虞珈雪果断拒绝：“不能。”

器灵曙光：“……”

不等它再次开口，虞珈雪已经蹲下身，好奇地看着它。

“你刚才躲在哪里？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她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件事让虞珈雪极为警惕，甚至牵动了她的全部心神，一时间连999和器灵曙光的话都没仔细听。

毕竟倘若是她一直都没意识到器灵曙光的存在，这意味着，她的甲方保命直觉居然也有失效的时候？

面对虞珈雪疾风骤雨般的提问，器灵曙光宛若在风雨中飘扬的小白菜。

弱小，可怜，又白又菜。

它又缩了下脖子，眼神迷蒙道：“可是我一直都站在这里……？”

999：[是的，我可以作证。]

虞珈雪：“懂了，你太矮了。”

器灵曙光：“！！！”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身攻击吗？！

干什么！

长不高是它一个器灵的错吗！

眼见器灵曙光已经眼中含泪，999赶紧打圆场：[可能是角度问题，角度问题。]

“不会是角度问题。”

999：[。]

疯狂使眼色。

小祖宗，求求您，闭嘴吧！

虞珈雪：我不。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怀疑她的人品，但不能怀疑她的专业技巧！

在自己的专业上，虞珈雪拥有着强大的钻研精神，她直起身想了又想，倒是真的找出了一个别的缘故。

“还有可能是……”

999赶紧跳到几乎要哭出声的器灵曙光面前：[对对对，我家主人也没有说你矮的意思，是别的原因，是别的原因。]

“——你根本不算人。”

虞珈雪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叆叇，犀利道：“我能感受到大部分东西的目光，除非在世俗的意义上，你根本不算是‘活物’，所以我才只有在你情绪起伏极为激烈的时候，才能——”

“哇——！！！”

你为什么要这么戳别人的伤心事？！

虞珈雪话音未落，器灵曙光已是哭声震天。

不得不说，虞珈雪这几句话，完全戳中了器灵曙光的心事。

自从陪伴溯光仙君飞升上界后，器灵曙光就没了目标，它知道自己到了瓶颈，然而无论它如何修炼，却始终没法长进一丝一毫。

“我不就是矮、矮了点吗？”器灵曙光哭得满脸是泪。抽抽噎噎道，“不通人性，长得矮，是、是我的错、错吗？”

这样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童哭得如此凄惨，满脸是泪的模样，哪怕是铁石心肠之人看见，也会在心中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然而虞珈雪就不。

她不是铁石心肠。

而是铁石心肠plus版本。

虞珈雪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不怪你难道怪我吗？”

器灵曙光哭声戛然而止。

999：{……}

听听，你们听听！

这玩意儿说得还是人话吗？！

“凡是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总想着推卸责任，把事情推到其他人身上。”

虞珈雪微微蹲下身，摸了摸器灵曙光的头，语重心长道，“修炼不到家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想想，为什么别的器灵都可以，就你不行？难道你就比别人差吗？”

器灵曙光下意识摇头：“当然不是！”

“很好！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

虞珈雪拍了拍它的肩膀，鼓励道：“那去吧！去找你的主人，问问他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器灵曙光大力点了点头：“嗯！”

它向前走了几步。

它回过头。

999顿时心中一紧，以为器灵曙光看出来小祖宗想法。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它犹犹豫豫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