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笨蛋美人共用一个身体(88)
额心贴了弯月形的花钿,杏眼桃腮。
赵嵩觉得她好看。
一阵风吹过,茉莉花的花香带到他鼻尖去,赵嵩忽然道:“你之前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么?”
沈欢歆将扇沿支在下巴处,眨两下眼,想起来了,正是那天,被那谢准故意搞鬼使坏。
她诶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给忘记了,她还没有找这恶鬼算账呢!
沈欢歆打定主意,得了空闲再找谢准麻烦,此刻应赵嵩道:“是啊,我问过呢。”
赵嵩忽又站起身来,他立在沈欢歆面前。
沈欢歆身前罩下一个影子来,她抬头看,“三哥哥,你怎么又站起来了?”
赵嵩握紧拳头,涩声,一字一顿道:“我是喜欢你。”
他要说出口的,莫名有种直觉,再不说,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她的父母兄长对她失而复得,他又何尝不是?
赵嵩指甲紧紧掐着掌心,低头,一瞬不瞬看进沈欢歆的眼里去。
她杏眸清透无邪,可是他看不见他想看见的。
玉露轻呼一声,悄悄转身,在亭外守着去了。
沈欢歆一怔,随即弯起眼睛笑起来。
她讨别人喜欢,别人能够喜欢她,她当然开心了,更别说说喜欢她的,还是从小到大就别别扭扭的三哥哥。
她抿起嘴巴来笑,脆声道:“我也喜欢三哥哥呢!”
赵嵩见她模样,心中苦意涌上来,心弦却仍忍不住被拨动,他抬起手,似乎是想碰一下她的脸,然而这时不知从哪处飞来一只蝇虫,嗡嗡嗡直往沈欢歆脸上去,她诶呀一声,慌里慌张捂住脸躲过去,赵嵩的手便落空了。
他放下手,眼眸暗淡无波。
沈欢歆不知他内心作何想,她心里高兴,拽他的衣袖,仰面道:“三哥哥,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你快带我离开这儿。”
若在以前,她这般牵他的衣袖,早被他甩开了,此刻赵嵩却由着她拽住。
*
午饭过后,富安公主和沈欢歆先离去。
威远侯与沈章则留在宫里同皇帝商量事情。
顺着沈欢歆给的路线图,果真发现了诸多武器辎重,再看了留下的痕迹,判定也已经是至少两年前的事情了。
养了多少兵?这些兵现在又在何处?
“两年前……”威远侯回忆,沉吟道,“不正是反王残党与鞑子勾结那时?害得我们丢了粮草,那真是一场苦战。”
建和帝叹了口气,道:“辽王两年前被抓捕,朕砍了他的头,前段时间…前段时间不正是他的忌日?”
威远侯道:“辽王死后,他下面的人不也被抓了起来?若嘉泽山崖下的私兵为辽王残党所养,两年之前为何没人提起过这事?”
辽王便是反王,建和帝的皇弟,十七年前不服建和帝登基,率兵谋夺皇位,却被威远军赶到了辽东封地,建和帝饶了他一命,只将他贬为庶人,**在王府中。
谁料辽王贼心不死,又在两年前与鞑子勾结,结果仍是失败,建和帝忍无可忍,这才下令将其斩首。
沈章在一旁道:“这么说来,难不成当年残党并未被彻底清除?”
且竟在天子脚下藏养私兵,那未被清理的余孽极大可能就在京城。
他接着说:“那偷窃沿边布防图的劫匪,曾在京中东躲西藏,三殿下好些时日没能找到他,说明他在京下定存有同党。几日前终于将他抓来,臣费了些时间问出些话,他并非鞑子派来的奸细,既不是鞑子派来的,那便是……若不是又出了存有异心之人,当年余孽极有可能留在京中。”
“还有那天将妹妹推下山崖的黑衣人,她本意是抢夺布防图,没能抢到,转手却将她推下崖去。”沈章顿了顿,接着涩声道:“妹妹是陛下的侄女,是父亲的女儿,反王残党若拿她泄愤,也是合乎情理。”
威远侯与建和帝听了,皆是长叹一口气。
沈欢歆丢失那几日,让人痛不欲生,沈章这话一出口,却原来是他们连累了她。
建和帝对威远侯道:“现在想来京中兴许仍藏有内应。鞑子安生了两年,沿边布防图差点被窃,此番动静不可能与他们无关。爱卿,过几日劳烦你亲去东北一趟,探查一番。”
威远侯便应下了。
父子二人从宫中离开。
威远侯去了京郊兵营,而沈章又去刑部大牢中见那劫匪,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一边擦拭着双手,一边从洞黑的牢狱口出来了。
外面开始飘起细雨丝,沈章抬眼望了望天空,似是用浓墨着了色,满是阴霾,月亮闪着黯淡的光。